勁風與真元全然消弭不見。
李伯都抬眼看去,卻見楚牧野仍舊穿著那一身鶴袍,遠遠看著他,眼神中似乎有些失望。
陳水君似乎沒有察覺到李伯都流轉而去的真元,仍然踏步前去,走到楚牧野身旁。
二人並肩而去。
李伯都低下頭來,想起陳水君的話。
他自年輕時便獲得了極其難得的龍脈機緣。
那時朝中的大人們都說他前路坦蕩,有朝一日也能夠踏入造化。
臨近二十年光陰匆匆逝去,那龍脈機緣仍然高懸在他的先天胎宮,任憑他如何煉化都無濟於事。
可是……陳水君不過先天境界,又如何能夠輕易看透他的龍脈機緣,又如何能夠輕易看透他的修為並無寸進?
李伯都思索良久,忽然又想起司遠瞾來,想起他即將騎鯨造化,心中不由有些落寞。
他與這位鎔天將軍乃是同代人物。
二人年輕時,懸天京中時常有人將二者比較,那時他們還不分伯仲,後來他有了龍脈機緣,京中人物都說他要超越司遠瞾了。
可時光匆匆,如今再看,司遠瞾一路勇猛精進,戰功赫赫,甚至因此封侯。
甚至名上騎鯨碑,修成玉闕圓滿的天闕境。時至如今,他竟然已經要踏入造化境界了。
再回望自己……
李伯都想到此處,調轉馬頭,先去龍門街。
李家底蘊薄弱,有一位造化大家護持,才能夠保住如今的基業。
楚牧野與陳水君並肩而行。
楚牧野似乎有些心虛,時不時偷看一眼陳水君。
陳水君卻開口道歉:“執安到了懸天京中,應當還仰賴你照顧,這幾月以來,多謝了。”
楚牧野眼神躲閃,道:“陳執安可不需要我照顧,短短几月光陰,他就已經在懸天京中混出一番名堂。
不過……便如李伯都所言,他在懸天京中也樹敵不少,你現在來京城,實際上是在拖他後腿。”
“我拖我兒子後腿?”陳水君嘴角露出笑容來,道:“兒子混出了些名堂,我這做父親的,自然要來看一看。
而且,我看幾眼辦一些事情也便走了,拖不了他的後腿。”
他這般說著,抬頭望向天空。
方才遮掩太陽的雲朵已經飄走了,秋日的日光照下,照在他的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