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金花正半蹲在房間裡,面前擺放一大一小兩個鐵盆,小盆放在大盆中,以清水隔開。
她旁邊,是一袋子下人買來的硝石。
這會美豔豐腴的繼母猶豫了下,擼起袖子,彎腰將白色硝石傾倒入水盆中,嘗試遵從趙都安的叮囑,製作冰塊。
尤金花彎腰幅度之大,令身上裙子不堪重負。
我就說製造這件法器的術士絕壁不正經……
趙都安深吸口氣,反手將鏡子倒扣,繼而揣入懷中,平靜道:
“此物於查案頗有用處,便暫由本官保管。”
沈倦只隱約看到鏡中有女子身影。
但沒等看清,趙都安就不給看了,微微失望,笑道:
“什麼鏡子?屬下查抄此地,卻從未見過什麼鏡子。”
……
……
俄頃。
錢可柔趕著車,姍姍來遲,趙都安大手一揮,將逆黨連通贓物,一同帶回梨花堂。
交給手下審理調查。
中午。
京城,吏部文選司主事馮舉離開衙門。
命馬車遠遠停在巷子裡,獨自一人疾步行走在一條僻靜街道。
今年四十有餘,模樣清瘦,典型文人氣質的馮主事神色焦躁,眉宇間盛滿了濃重的不安與急迫。
作為趙都安穿越之初,為了逆風翻盤,狐假虎威,正式忽悠的第一個官員,馮舉這段日子可謂精彩。
起初,被趙都安請到湖心,於烏篷船中,定下“攀咬相國”的計策。
馮舉以為是奉皇命行事,一口氣在家喝了一罈酒,才壯著膽子,揮毫潑墨,寫下攀咬的狀紙。
而後,女帝一道旨意傳下,馮舉作為“汙點證人”,暫時被都察院控制起來。
接下來,進行了為期十餘日的拉扯,鬥爭。
期間他反覆被不同御史提審,心力交瘁。
好在最終結果是好的。
女帝口諭,稱馮舉戴罪立功,殊為難得,保留官職,只罰俸三月,以示懲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