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士,你覺得燕王怎麼樣?”
良久之後,趙崇遠突然開口。
“燕王自然是極好的。”
王力士開口答道。
“別給朕說套話,朕想聽聽你心底到底是怎麼想的。”
趙崇遠目光帶著威嚴地看著王力士。
此刻雖然依舊是一襲普通長袍,但那股獨屬於帝王的威嚴卻是絲毫不弱。
王力士苦笑一聲道:“陛下,奴才真的覺得燕王殿下是極好的,不管是治理封地的手段,還是今日敵軍叩邊之時的表現,都當得上極好二字,唯一有所欠缺的便是燕王殿下與百信打得太過火熱,如此一來,奴才擔心殿下日後會恐失威嚴。”
“恐失威嚴?”
趙崇遠嗤笑一聲:“你知道朕最不喜歡的就是那幫書呆子的話,什麼皇帝必須居於深宮之中,不染凡塵,注重天子威嚴,都是腐儒之言。
常言道水能載舟,亦能覆舟,朕是大乾的皇帝,也是大乾的共主,共主若是與百姓脫節,又如何能明白人間之疾苦?
先帝當年就是受了那幫腐儒之言,後又迷信方士之術,故而致使我大乾朝綱動盪,世家橫行,朕勵精圖治二十年也依舊是力有不逮,欺壓百姓之事更是常有發生,就是朕推行的那些政策,也一個個陽奉陰違,收效甚微,
也正是如此,朕親自設立司禮監,以此鉗制內閣。
可就是如此親自微服私訪,看看我大乾百姓究竟生活如何。
你現在還和朕說燕王和百姓走得太近,會恐失威嚴?
力士,你也成了那幫腐儒不成?”
趙崇遠斜眸地看向王力士。
後者感受著趙崇遠的目光,更是被嚇得冷汗淋漓。
跟隨趙崇遠多年,他是明白自己這個主子是多想做出一番事業,可先帝所留弊端太多,所養的那幫腐儒,更是佔據朝廷重職,再有敵國虎視眈眈,牽一髮動全身,讓自己這位空有抱負之心的雄主,卻無力施展。
聽著這話,王力士嚇得渾身冰冷,撲通一聲,跪倒在地上:“奴才不敢。”
良久之後,趙崇遠站起身,走到窗前,透過那皎潔的月色,望向依舊燈火通明的燕王府和城頭:“力士,明日回宮吧。”
王力士道:“陛下,那兗州還去嗎?”
大乾一共九州二十四府,幽州旁邊便是兗州。
雖不像幽州這般與南陳北梁接壤,但兗州也是大乾的緩衝之地。
“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