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神像完工前幾日,整座湖連續下了七日的雨,水幾乎滿溢位來,整個湖泊籠罩在大霧中。
附近村人隱約聽到龍吟虎嘯聲,冒著細雨紛紛來岸邊眺望,卻見伴隨一聲奇異吼聲,天地放晴,豔陽撕裂雲層,也撕開了鎖住湖畔的煙雨。
地神像栩栩如生,而那道人卻已失去蹤影。
“故而,為紀念這傳說中煙鎖的一日,才得此名。”
徐君陵站在樓船二層甲板上,指著前方的鬱鬱蔥蔥的山體,充當導遊。
一身華服錦繡的趙都安就站在她旁邊,在其身後,是海公公,霽月、浪十八三名高手。
以及丫鬟綠水,至於其餘護衛並未帶上。
下一層甲板上,是侯人猛、沈倦等官兵,都按著刀柄,警惕地掃視四周。
海棠今日沒來,被趙都安刻意安排辦別的事。
除了這一艘船外,眼前這一片煙鎖湖上,還飄著好幾艘樓船。
岸上更有許多遊人,此刻傳來絲竹管絃聲,以及女子嬉鬧聲,更隱約看到幾艘樓內有文人才子吟詩作賦,一較高低。
“這故事倒是有趣。”
趙都安聽完,笑著眺望湖面遠處,那一座山崖間凹陷進去的一塊,果然被雕成了一座巨大的地神像。
地神極為魁梧,容貌兇惡,一手託碑,一手覆地,目視遠處大運河河口,頗有氣吞山河的氣概。
“我上次見到地神像,還是在京城南郊竹林。”趙都安輕聲說。
徐君陵眸子忽閃了下:“哦?”
趙都安收回視線,朝她微笑道:
“那次,我率人去抓捕莊孝成,卻反遭術士遠隔千里施法,險些喪命。後來,我才知道那次莊孝成是刻意引我去那裡,並設下埋伏。”
徐君陵今日穿著淡雅的長裙,外頭裹著一件殷紅底子,邊緣有白色絨毛的女子式樣披風。
披風緊緊裹住嬌軀,以抵禦初冬湖上寒風。
她秀美的鵝蛋臉上浮出笑容,打趣道:
“那本郡主該祈禱,今日可別出亂子,否則便成了我引你至此了。”
“哈哈,”趙都安放聲大笑,“不至於,是我邀請郡主來的嘛。”
今日風不小,吹得他額前髮絲飄舞:
“我聽說,淮水道的文人極喜歡以這煙鎖湖為題作詩,前頭那些都是麼?”
徐君陵莞爾笑道:
“倒也未必都是詩詞,更多的還是一些遊戲,例如詩文接龍,或者對對子之類,這初冬了,來此遊玩的人已少了,夏日才熱鬧。今年還是因開市才特殊些,這大冬日,湖上還有這麼多人。”
“這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