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人學的東西?
頭發冷不防地被人按了一下,陳景深說:“這題有點超綱,聽不會正常。休息會再繼續。”
喻繁被題目弄得昏昏沉沉,半天才反應過來自己頭發又給人薅了。
他扭頭想罵,正好看見陳景深擰開礦泉水瓶喝了一口。陳景深仰著頭,凸起的喉結隨著吞嚥滾了幾下,捏著礦泉水瓶的手指輕微曲著。
陳景深手指細長,這讓他不管拿著什麼東西,都給人一種漫不經心的掌控感。
喻繁動作微僵,忽然覺得脖子有點麻。
感覺到視線,陳景深放下水瓶,眼尾淡淡地朝他瞥過來。
喻繁的書桌很小,平時他自己一個人還好,兩個大男生用就有點擠了。
他們胳膊貼在一起,偶爾書桌下的腿還會碰到,講題的時候沒覺得有什麼,現在安靜下來,陳景深的體溫就格外明顯。
月亮高懸,老小區跟昨天他們接吻的時候一樣安靜。
陳景深沉默坦蕩地跟他對視,臺燈映在他黑沉的眼睛裡,像把無聲的鈎子。
喻繁覺得那個用了七年的小風扇該換了,這破東西越吹越熱。他握筆的手緊了緊,強行讓自己撇開視線,昨晚他好像和陳景深撞了一下鼻子,看著挺高,其實戳上去不怎麼疼。
他目光往下,落到陳景深的嘴唇上。他之前覺得陳景深的嘴唇線條太冷了,也很薄,碰上去估計都沒感覺,其實——
熱意滿漲,心跳砰砰砰地撞擊耳膜。喻繁在滾燙的沉默裡終於沒忍住,偏過頭一點一點朝陳景深靠去。
陳景深一動不動地坐著,任由他靠近。兩道混亂的呼吸很快糾纏在一起,只要任何一方再往前一點就能撞上。
陳景深的呼吸打在喻繁唇邊,喻繁頭腦發麻,半隻腳踩在懸崖。
“……陳景深。”良久,喻繁開口。
陳景深垂眼睨他,懶懶地嗯一聲。
“你嘴巴還是擦點藥吧。”
“……”
喻繁身子後退,從抽屜拿出那管藥膏扔給陳景深,含糊道:“去廁所擦,那有鏡子。我……抽支煙。”
陳景深拿著藥膏去了廁所,喻繁坐在陽臺上,生怕被誰知道自己現在的情況,盤腿背對著房間抽煙,姿勢滑稽。
他額頭抵在防盜欄上用力撞了兩下,臉和耳朵燙到能蒸雞蛋,心髒瘋跳,連呼吸都不太順暢。
完他媽的蛋。
這他媽什麼情況,他今晚又沒喝酒又沒打架,為什麼還是他媽的不對勁??
他……為什麼這麼想親陳景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