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潞安緩過氣兒來了。他坐在看臺上數了一下:“我草,喻繁就是牛逼,跑場四百米都能有三個送水的。”
左寬酸溜溜地說:“正常。我要是女的,我也去送水。”
王潞安抻著腦袋:“哎,之前那個四班的女生也在,不是我說,她肯定以前就暗戀我兄弟……”
陳景深收起視線,忽地開口:“暗戀可以送水?”
“啊?”王潞安蒙了一下,“可以吧,怎麼了……”
“王潞安!”高石在下面喊他,“你下來!要去操場簽名!”
“來了來了!”
王潞安把手中的薯片隨便放地上,快速跑下臺階,跟著高石去裁判席簽名。
一道身影匆匆從他身後走過。
陳景深走下臺階,彎腰,從箱子裡拎出一瓶水。頭也不回地朝跑道走去。
“喻同學,你還好嗎?要不要喝點水?”第三個送水的女生把水遞過去,含羞帶怯地看了喻繁一眼。
男生不自在地垂著頭,躲避著和她的對視。
她鼓起勇氣繼續說:“你剛才跑步的時候,我一直在為你加油打氣,不知道你有沒有聽……”
“抱歉。”喻繁僵硬地說出今日第三遍,“我不渴。”
雖然是拒絕,但聲音還算溫和,語氣也和平時念檢討時不一樣。
女生忽然覺得喻繁本人也沒傳聞中那麼兇,她沒準還有一點希望。
她握水的力氣重了一點:“那……”
一道黑影籠罩在她頭頂。
女生一愣,下意識回頭望去——對上了年級第一的臉。
陳景深抬起手,把水遞到了喻繁面前。
他剛張口:“喻——”
“滾。”
一直垂著腦袋的人猛地抬頭,冷冷地繃著臉,兇狠地吐出一個單字。
“?”女生抖了一下。
然後默默地把自己的水縮了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