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深呼吸。
咬牙拿出手機,“盛祁澤是吧?”
“我記住你了。”
……
深夜繁華落盡。
發布會圓滿,熱度接連攀升。而從頭至尾隱身的人剛從停車場出來,眉眼低垂,身心疲憊。
「翼善冠」複刻即將完畢,卻沒有輕松的感覺,每一步組裝都倍感壓力。
還好,有師傅在。
他總是從容,鎮定。在她力所不能及的範圍外為她兜住一切底。
工作上,蔣昱那間小小的書房就像避風港。什麼營業額,熱搜,贊揚或詆毀……都離自己遠遠的。眼裡心裡只有金絲,鑷子和焊槍,純粹的工匠思維。
而生活上……
她裹緊駝色鬥篷大衣,拐進嫿柔坊後頭的小巷裡。
立冬許久,寒風刺骨,月色浸透涼意。冷白的月光照亮小巷,給孤寂的夜增添了幾分浪漫與神秘。
如果月色能照進屋裡多好。
女人出神地想。不是透過窗戶灑下一片,而是穿過天花板,充滿清杳居的每個角落。那自己就不必開燈了。
人造燈很冷,襯得偌大的房間更冷。地暖開了,暖寶寶捂了,可他走了幾天被窩就冷了幾天——最主要的,他還要兩天才能回來。
沒一個靠譜的。
她踢飛絆腳的石子,洩憤似的,要多大力就多大力。
空巷靜得明顯。
石子滾了幾圈,嘩啦啦地響。末了有些急促地停下來,像被踩住了。
不對。
明嫿抬頭。
就見一車一人,往日重現般堵塞在角門入口。
車熄火,黑頂、黃牌。人站著,身高腿長,慵懶地倚靠在車身上。
月色冷白,將他英俊的五官勾勒出一層光……那光燦若朝陽,仿若天降。
能接近太陽的話。
月色好像沒那麼溫暖了。
眼淚瞬間盈眶。
她跑過來,抱住他。臉深深埋進他懷裡,“怎麼突然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