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子!你這個逆子!”
商徽瞪大眼睛,瘋了似的撲過來撕扯。然後就被警察拖著往外走,和商芮粼一起,狼狽不堪,像極了兩條喪家之犬,“你對自己的親生父親使出這種手段,也不怕天打雷劈嗎?你會有報應的!我等著!我等著……”
落日的最後一抹餘暉消散在彌漫而來的黑夜裡。
這是屬於背叛者的、永恆的黑夜。
而活在陽光下的人,終究能等到黎明。那時長風沛雨,橙黃橘綠,天地間將充斥生的豪情……
轉眼九月,白露。
嫿柔坊籠罩在瀟瀟細雨中。
明嫿撐傘,路過蔥蘢的天井,走出後院的角門。見熟悉的身影站在熟悉的窄巷裡,面對她,一如兩年前那般高大英俊、氣質矜貴。
也能發現不同。比如眉眼更溫柔了,唇畔掛著淺淺笑意。隔著朦朧雨霧,不真實得像來自天外的人。
奇了怪了。
又不是大姑娘上花轎頭一回,心怎麼砰砰砰地跳個沒完。
真沒出息。
“盛天集團百廢待興,商老闆幾天不回家了,今兒怎麼有空到我嫿柔坊來了?”
“帶你去個地方。”
“你說去我就去呀?”
他“嘶”了聲,偏頭笑得慵懶。
“你可以選擇跟我手牽手去,還是我抱著你去。”
“……”
“背可以嗎?”
“可以。”
約莫一小時,邁巴赫停在郊野一處風景秀麗的陵園外。
兩人下車,共撐一把傘,手緊緊牽一起,沿著蜿蜒山路慢慢地走。
“外婆說你很少來看秦素阿姨。今天不過年不過節,為什麼來這?”
“商徽判了。”男人沉靜地敘述,同時留心腳下臺階,防止她雨滑摔倒。
“15年,足夠他牢底坐穿。從前我不敢,也沒臉來。今天終於可以正大光明地請求母親安息。”
“到了。”
他停下腳步,將傘交給自己。然後上前,蹲下來,一下下,細致的擦拭墓碑上秦素的遺像。
“阿姨她很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