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甜甜一聽急了,“哎!你可不能把我供出去呀!”
“放心。”女人抱著一堆快遞回頭笑,“我是一定會的。”
詹雨佳回到手藝坊,處理完瑣事後便拿著那封信去找明嫿。
轉過一屏池月清風的照壁,拐進花木深處的抄手遊廊,她意料之外地瞧見了明嫿的身影——她沒有在屋裡埋頭做活兒,此刻正好不愜意地倚著廊下的美人靠賞雨喂魚呢。
女人眯眼細賞了番深院鎖美人,陣陣芭蕉雨的美景,半晌才晃晃悠悠地走到她身邊。
“夠有雅興呀,前頭在唱戲,後頭在喂魚,只有我們手藝坊老實,大早上的人和熔爐都幹上了。”
她挨著女人坐了下來,把手裡的信件在她眼前一晃,“情人來信了,明老闆查收吧。”
明嫿挑眉,“詹雨佳,你知道誹謗罪會被判幾年嗎?”說完放下手裡的魚食罐,拿過信掃了兩眼,繼而紅唇一勾,意興闌珊道,“是情人。不過,是前情人了。”
“藏得夠深的呀!”
詹雨佳一臉驚奇地盯著她晦暗不明的眼睛,疑惑道,“不是……我們認識三年了,三年來咱不都是孤家寡人嗎?你怎麼突然冒出了個前男友?”
“分了唄,”明嫿懶散笑,“嫿柔坊創立之前就分了。”
詹雨佳聞言一默,半晌才略顯遲疑道,“嫿嫿,我多嘴問一句。”
“蔣星野……這個名字我聽著挺耳熟的,他不會是?”
“嗯。”明嫿沒想隱瞞,攏了攏肩頭的薄紗一臉無所謂地笑了,“他是我師傅的兒子。我們19歲就認識了,22歲時談戀愛,24歲時分手,然後一直到現在……就這樣。”
詹雨佳撲哧樂了,“過去三年了還記得這樣清楚,看來舊情難忘呀?”
她邊說邊拿下巴點了點那封信,挑眉道,“所以你們現在是什麼意思?一個舊情難忘,一個藕斷絲連,怎麼,是打算破鏡重圓?”
明嫿搖了搖頭,倚欄凝向瀟瀟的雨幕,許久都不說話。
女人見狀也不多言,起身逗了會兒簷下的金絲雀兒,才又正色看向她。
“你不想說我也不問了,我知道你一向有主意,倒是難得還有優柔寡斷的時候……”
“不過我還是要提醒你,如果三年前你是因為蔣星野才離開了蔣昱工作室,那麼現在我不希望他再次成為你的不確定因素。”
“嫿柔坊是你的心血,你不要忘了我們當初吃了多少苦才讓嫿柔坊和「嫿絲柔」擁有今天的成就,你的一念之間會決定我們團隊二十幾人的未來。”
庭院裡,石榴樹豔紅如火,臨水佇立。疾疾的秋雨打下一朵鮮紅的石榴花,那花落到池水裡,不經意撥弄出滿池秋暈。
明嫿簪起耳邊滑落的青絲,悠悠看向花木扶疏下的女人,眼底氤出冷豔的笑,“你放心,三年前我既然選擇了嫿柔坊,就不會輕易放棄。”
秋雨纏綿,淅淅瀝瀝到下午都沒有要停的意思。
雨天好睡,可嫿柔坊的顧客日日勤勉,今天也不例外。
嫿柔坊最近推出了一套合作博物院的文創産品「眾星降靈·天官五獸」萌物擺件盲盒。這套花絲擺件上市後被幾個鐵粉古風短影片大網紅瘋狂安利,短短幾星期,來嫿柔坊打卡同款的人絡繹不絕。
季甜甜送走一批迎來一批,不到兩點便累得眼冒金星,兩腿打顫,走哪兒都沒骨頭似地倚著靠著,連廊下的門檻都沒有放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