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念之從包裡拿出紙巾遞給他，垂著頭輕聲說：“真要說，應該怪我。”
“我被打成突破口了。”他自嘲地說，“又是掉點又是操作變形，要是我能發揮好一點……就不會這樣了。”
“隊長。”尋落沒忍住叫。
長歌抽了幾張紙給祁臨擦眼淚，聞言看向沈念之，認真說：“隊長，這賽季你已經夠努力了，不能因為最後一大場沒發揮好就把責任都推給你。”
“沒錯。”葉瀟也開口道，“這是我們共同得到的結果，應該也由我們共同承擔。”
“俗話說得好。”他勉強笑了笑，“贏了一起狂，輸了一起扛。”
彷彿被他們的話燃起了鬥志，蘇酲也點頭說：“沒錯，這是我們一起努力的結果。這個賽季既然已經結束了……就別再掛懷了，剩下的交給我們賽訓組吧。”
他豪氣十足地說：“和forever的仇，我們世冠再報！”
“沒錯！”木下附和，“下一次他們就沒有那麼好運了！”
有了這一出調節，回到酒店時一群人的心情或多或少恢複了一些。祁臨後知後覺感覺到了丟臉，扭過頭不敢去看幾個隊友，匆匆說了句“我先回去了”就落荒而逃了。沈念之的精氣神還是不太好，尋落有些放心不下，把他拽去附近的公園散心了。剩下長歌和葉瀟大眼瞪小眼了一會，最終長歌問道：“你回去嗎？”
葉瀟搖了搖頭：“不了，我出去逛逛。”
長歌自然知道他為什麼會這樣，聽了這話拍了拍他的肩膀，沒說什麼安慰的話，只道：“那你早點回來，我記得這附近街道上有家甜品店很好吃，你可以去看看。”
葉瀟笑笑：“好。”
思緒回籠，葉瀟拿出手機看了一眼時間，意外地發現有一條未讀的微信訊息。
他頓了頓，解開鎖屏點進去，就看到置頂聊天的那個人問他：“你在哪裡？”
葉瀟垂眸看了一會兒，沒有撒謊：“你喜歡的那家面館對面。”
對面回複得很快，就像是在等他的訊息一樣：“等我。”
十分鐘後，街道盡頭匆匆跑過來一個熟悉的人。或許是走得太急，他連用來遮擋容貌的口罩和帽子都沒戴，在看到葉瀟時他幾乎是直接撲了過來，緊張地看著他：“你……”
話一出口就卡殼了，他半仰著頭，輕聲問道：“你還好嗎？”
葉瀟看著聞湘弦，沒有回答。
在對方來之前，他一直是一個半靠著身後花壇的姿態，此時那個人握著他的手臂仰頭看他，臉上的神態被路燈照得分毫畢現，那雙眼中的關切和擔憂彷彿下一刻就要滿溢而出。
“我本來想今晚去看你比賽的，但是戰隊臨時弄了一個回饋粉絲的活動，等結束的時候比賽已經結束了。”見他不說話，聞湘弦以為他是在生自己的氣，低聲解釋道，“聽到比賽結果的時候……我就想來找你，剛推開門我就看到了長歌，他說你出去了。”
葉瀟在心底很輕很輕地嘆了口氣，突然展臂抱住了聞湘弦。
一如一年前的那個冬夜，他走投無路不得不去找聞湘弦時，那個失控的擁抱。
聞湘弦僵了僵，還沒來得及說話，葉瀟就輕聲說：“別動，讓我抱一下。”
就算真的能做到不再怨恨，可他又怎麼可能如此灑脫，輕而易舉就放下了滿腔的不甘與酸楚。
那可是他時至今日最有可能實現當初諾言，乃至於觸碰那個夢寐以求的獎杯的機會啊。
就算能夠從頭再來，又有誰能夠保證，他們下個賽季仍然可以這麼一往無前呢。
路燈無聲投下柔暖的光暈，落下一團不分你我的黑影。很久，葉瀟才終於放開了聞湘弦，柔聲說：“沒關系，下次我來看你比賽。”
聞湘弦怔了一下才反應過來他是在接自己之前的話，很輕地笑了一笑：“真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