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兆興急得嗓音都變調了,要早知道路上是這麼個形勢,他就不該省那個錢,直接讓鄭軍這個中間人把貨給他拉過去!
周應川的眼眸在黑暗裡銳利的像一把刃:“我知道,王老闆,咱們的真絲是第一批裝車的,壓在下頭,上頭幾箱是在老肖那兒進的棉布,打算做內襯,一會兒我就用那幾箱轉移開他們的視線。”
轉移視線?
王兆興還不明白,周應川從口袋裡拿出跟兒筆,隨手扯過之前的通行票:“劉師傅,最近的收費站是不是曲河的?離我們有十公裡?”
老劉哆哆嗦嗦的說不出話,被王兆興一把拉過來:“老劉!你趕緊想想!別他媽愣了!咱三個的身家性命都在這兒了!”
“好像…好像是,前頭就是曲河了!”
“那我的估計的沒錯。”
周應川在紙上幾筆畫了一個簡易的路線圖,中間一筆直插一道:“一會兒我想辦法拖住他們,你和劉師傅先走,下了路,走樹林子裡的小道,一直往南,比開車的路近,你們到了收費站,就趕緊報警,往回來接我。”
王兆興一下子就明白了周應川的意思了,他往後頭的樹林子看了一眼,他們剛才走的鄉道修的繞,要是下了林子,能省一半的路程。
“不行!應川,那我們走了,你怎麼辦?這幫人各個不要命,要是真動起手來,他們這麼多人圍你一個人,會打死人的!”
“我想辦法,王老闆,時間來不及了,再等他們就要起疑,你們先走,不然咱們不光這趟貨帶不走,一個人也走不了。”
王兆興的話一下子卡在喉嚨眼,他怎麼不知道,他沉默了一會,他如今在培江的境地是前有豺狼後有虎豹,這批貨可以說將他的家底全押上來了…!要是沒了,就意味著他這步棋,已經可以提前宣告是局死棋了。
“就是啊!王老闆!咱們先走吧!總得出去報警,不然他們可是什麼事都做得出來啊…!”
老劉臉上沒了血色,在旁邊抓著王兆興,王兆興咬著牙拿不定主意的時候,周應川已經拿起了車裡的打火機。
“還有打火機嗎?”
兩個人趕忙掏,湊了三個,老式打火機裡頭裝的都是汽油,周應川收起一個,剩下的砸碎了,他扯了一截褲腿,淋在布上。
王兆興也不知道他要做什麼,但這會兒他已經有點六神無主了,那種面臨著要失去所有身家的感受,足夠翻天覆地攪渾一個人的神志。
“應川,那我們走了…!你放心,我們出去了,我就報警,我打給老鄭,不管怎麼,一定來接你——”
“好。”
定下之後,那邊也等的不耐煩了,開始在外頭砸車,周應川下了車。
“各位大哥,我們的錢白天都進貨了,實在是湊不出,這樣吧,我給你們貨,我們的貨一箱進貨價就三千五了。”
男人想了想,答應了,叫著兄弟們去後頭卸貨,周應川在上頭拿著小刀假裝劃著紮雨布的繩子,車停的靠邊,往下一步之遙就是足夠隱秘的樹林子。
趁著他們的注意力都被吸引到了卸貨上,王兆興和老劉從另一側躡手躡腳的下車。
摸著下了路,鑽進樹林子,王兆興剛鬆了一口氣,誰知道老劉那個沒用的嚇得腳軟了,腳底下被樹枝一絆,摔了個狗吃屎,動靜直接驚動了那邊。
“他們有人跑了——!!”
“大哥!是他們老闆要跑——!!”
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