哀嚎聲一陣接一陣,好像根本停不下來,這種狀態下,根本無法正常交流。
傅知潯只好先確定她是否安全:“你現在在哪兒?”
“我在……”童姩徒然收聲,環顧了一下四周,都是熟悉的房子和傢俱,她扯著嗓子大聲回答:“我當然在家啊!!!”
“……”
很好,既然是安全的,那他現在可以掛電話了。
誰知下一秒,聽筒便傳來幾聲抽泣聲,幾近哀求的語氣,可憐巴巴地說道:“傅知潯,你陪我聊會兒天,好不好……”
已經準備將手機從耳邊拿開的手頓住,又慢慢貼回到耳邊。
小風筒的風聲呼呼,比剛開始時要急促一些,應該是剛才嗚嗚啊啊又哭又喊的,這會兒氣息有點跟不上了。
隨著風聲漸漸緩慢下來,她稀稀落落的抽泣也隨之而來。
和剛才不同,不像是耍酒瘋,而是真的因為委屈而哭。
“傅知潯……”
“在。”
“我好難過……”
她的聲音很輕,氣息斷斷續續,聽上去隱忍剋制。
傅知潯眼瞼垂下,腦海中想象出她咬著唇努力不大聲哭出來的樣子——
唉,還不如像剛剛那樣耍酒瘋呢。
過了淩晨的夜晚,月光像灑在墨水裡的珍珠粉,斑駁的光影如碎影一般落下。
她破碎傳來的聲音,一聲聲傳入耳中,為這月色多添了幾分惆悵。
啜泣聲持續了一會兒,她又喃喃說了句:“我好可憐啊,我沒有爸爸了……”
傅知潯捏著手機的手指稍稍一緊,月下的眸色染上了一些情緒。
他沉沉嗯了一聲:“我知道。”
“你知道?”童姩已經斂了哭聲,但鼻音濃重,聲音甕聲甕氣的,莫名其妙地哼了哼:“你才不知道呢!”
又是一陣細細碎碎的雜音,傅知潯能聽出她動來動去的動靜。
片刻後,雜音沒有了,她似乎找到了一個相對舒服的姿勢。
呼吸漸漸變緩,沒有那樣沉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