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離星,你用心良苦啊。”
“當然了,好戲要一起看,”鐘離星敲了敲自己的腦袋,耳朵中掉出一塊半透明的小零件,“接下來,你想怎麼做,狡辯,還是問為什麼?”
商羽握住一副卡牌:“我想殺了你。”
回到乙組賽場,商因揪住鐘離辰的衣領,一拳砸在他太陽穴上。
鐘離辰的腦袋鐺一聲響,脖子折成九十度。
“這麼生氣啊,理解理解。我要是你們,我也很生氣。”鐘離辰扶著自己的腦袋和脖子,把碎了的脊椎骨按回去,把腦袋擺正。
“我看到了!你弟弟帶著11名甲組玩家坐電梯下來!”商因咆哮道,“他為什麼要這樣做!你知不知道,這會讓甲組成員陷入怎樣的困境!!”
讓其他玩家親眼看見自己的隊友被虐殺,無疑會將仇恨全部轉移到隗維商羽等人身上。他們很可能聯合起來,攻擊他們10個人。
能活到現在的玩家,戰鬥力不容小覷。他們聯手,隗維和商羽也很難應對。
“你說過,你也不想成為祭品,為什麼還要迫害我們!”何淇怒吼。
鐘離辰聳聳肩:“我的確不想成為祭品,或者說,我沒有成為祭品的資格,我只是……製作精良的人偶……我只是……”
白色的油彩、鮮紅的唇膏和誇張的眼線一點點溶解,露出鐘離辰原始的膚色,和褪去修飾的五官。他的小醜假面,逐漸變成一張正常的人臉。
看到鐘離辰的原本面目,商因後背發涼,全身觳觫,不自覺地往後退了半步。
這張臉,他們無比熟悉——肖緹恩的家僕!
肖氏家僕身手不凡,而且所有僕人的身高、長相、聲音都極為相似,幾乎是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
外人對家僕的身份有許多猜測,但誰也沒想到,令人提心吊膽的鐘離氏,竟然是肖緹恩的家僕!
“你,你是肖族長的……”商因結結巴巴地說。
“……我只是,卑微的僕人罷了。”鐘離辰扭了一下脖子,關節咔嚓咔嚓響,“在肖族長身邊,我們是僕人,離開肖族長,我們是小醜。”
肖緹恩的威名,讓商因不敢造次,哪怕是肖緹恩的家僕,平日裡也備受尊敬。他瞪著鐘離辰,半晌說不出話。
“為什麼?”白介驚恐地問,“你為什麼要一直妨礙我們?”
“僕人不該問太多,主人讓我們做什麼,我們就做什麼好了。”鐘離辰用他空靈縹緲的聲音回答,“主人的命令我,把你們逼入絕境,讓你們死亡人數盡可能多。我奉命行事罷了,至於為什麼,我也不知道。”
玩家們噤若寒蟬,敬畏肖緹恩的本能,讓他們忘記了憤怒。
鐘離辰慢吞吞地說:“話說回來,我甚至不知道我從哪兒來,不知道我是什麼。我是人麼?是人偶麼?誰製造了我呢?”
“但這不重要,”油彩重新覆蓋了鐘離辰的面容,描得很尖的紅色嘴角向上一揚,他嘻嘻笑著,“我只是卑微的人偶罷了,恭謹地按照主人的命令列事。現在,我要完成任務的最後一步。”
“贊美真主,超絕萬物。”鐘離辰輕聲說,他身體中,發出瓷器開片時清脆的聲音,面板龜裂,裂隙中透出白色光芒。
“如果你們知道了我是什麼,在我的墳墓前告訴我。”鐘離辰像破璃製品那樣破碎,脫臼的下頜一上一下地彈跳,“像我這樣的東西,會有墳墓麼?”
宋鐘堵著耳朵,聽不清鐘離辰在說什麼,但能看到鐘離辰全身冒白光,他驚慌地喊著:“鐘離辰是不是要自爆!快跑!”
傳送裂隙撕開,宋鐘剛想把高夢棠扔進去,這時凝神一看,鐘離辰沒有自爆,他變成了零落滿地的瓷片,一塊閃閃發光的東西,躺在瓷片和玻璃珠中間。
宋鐘戰戰兢兢地走過去,那塊發光的東西,是鏡子碎片,大小約等於攤開的手掌。他想拿起來,又很害怕,站在邊緣處,伸著腦袋瞅。
“這不是鏡湖碎片麼。”裴迦納的狗腦袋湊過來,把宋鐘嚇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