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後的一個學期,高賡一天八遍查他手機。每節課都坐在高夢棠身邊,雙臂環胸,冷著臉,一言不發。嚇得同學半句話不敢和高夢棠說。
輸完液,身體無恙。第二天早上,高夢棠就回到嘉隆醫院。
一邊準備下週一的遊行,一邊豎著耳朵聽著樓外的動靜。
該來的還是會來的。
午飯吃到一半,棋童興高采烈地跑上來:“黑太子,你哥哥在樓下。你還有哥哥呢,怎麼不告訴我們?”
嘴裡的酸湯白菜瞬間不香了。
“額,是麼,我有哥哥麼?”高夢棠支支吾吾地說。
其他人:……您有沒有哥哥,自己不清楚?
反正現在不是很想有。
“快看,那是黑太子的哥哥麼,就在樓下。”棋童趴在窗臺上,指著一個方向。
高夢棠奓著膽子,從窗框邊緣探出頭,朝下望了望。
兄弟間的心靈感應該死的強大,高夢棠剛露出一雙眼睛,高賡冷冰冰的視線就射了過來,隔了50多米,精準鎖定。
高夢棠立刻把腦袋縮回來,故作鎮定地吃了口蘑菇。不讓高賡上來?哥哥會在樓下守一整夜。這樣太危險了。
“沒錯,他是我哥哥,”高夢棠咳嗽兩聲,“棋童,你把他請上來吧。”
精神領袖黑太子還有個哥哥,眾人歡呼雀躍,預設高賡也是個鐵骨錚錚、不畏強權的英雄。幾個人跑下去,歡天喜地把高賡帶上來。
門一推開,就聽見合頁收縮時咯吱咯吱的響聲。無形的威亞擴散,場面瞬間冷下來。
高夢棠嚥下那塊蘑菇,揚起臉,故作平靜地笑道:“哥哥,好巧呀。你吃了麼?”
高賡一張臉冷若冰霜:“出來,有事和你說。”
“我在吃飯。”
“你吃。我等你。”高賡坐在一張椅子上,雙臂環胸,目不斜視地盯著弟弟。
病房內的其他人,立刻察覺出氣氛不對。歡聲笑語,瞬間變為鴉雀無聲。機械且迅速地往嘴裡扒飯,一個接一個溜出去。
“老羊吃飽了!”僅剩下的瘋老羊端著一個大盆站起來。
“不要啊,你再多吃點!”高夢棠拽住他,“陪陪我,不要急著走。”
瘋老羊:“可是老羊……”
“吃完了,您可以先離開。”高賡忽然開口,“我和弟弟還有話要說。”
高夢棠抓著瘋老羊的手不肯松開,直到,高賡覆住他的手,溫柔仔細,又很大力地把高夢棠的手指一根一根扒開。
“你可以走了。”高賡說。
瘋老羊捧著大盆迅速撤退。
房間只剩下兩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