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塘說:“我本來想等涼一下再喝,但是後來它太涼了,吃起來有點腥…想嘔…就沒吃了…”
在家裡吃飯,周應川怕他燙到,能喂到他嘴裡的,一定是溫度正好的食物。
別看這個看似不起眼的小習慣,可它已經融入了許塘的日常生活,變得就像呼吸一樣自然,突然抽離,說不上能産生什麼嚴重影響,但大抵就像鞋子進了一顆不起眼的小砂礫一樣,有些不適應。
“下次等三分鐘就可以了,不要等的時間太久,三分鐘之前不要摸,三分鐘之後可以摸下碗,如果不燙了,就可以吃。”
學校的飯菜無非就那幾個家常樣式,不鏽鋼盤子一盛就好了,等三分鐘差不多了,周應川又想到他在申州飯店吃的那些,下頭還帶著火爐。
“不過這是學校裡的飯,如果在外面吃,只有我盛給你的才可以這樣試探…記住了?”
“我記得了…”
周應川又問了他後面兩天吃了什麼,他一頓一頓的問,許塘只好一頓一頓的想,去答,說到第三天晚飯時,許塘明顯有點心虛,哼唧了半天,最後說:“忘記了…”
許塘埋著頭,柔軟的發頂蹭著周應川的下巴和脖子:“只是一頓而已,沒吃不會怎麼樣的,你不要念我了…”
“你現在太瘦了,吃的少會不長個子,你還想不想長高…?”
本來這是許塘的痛處,誰知他想了想,說:“沒關系,反正現在我已經到你肩膀了…”
看他已經有心情耍賴,方才傷心的情緒多半是緩和過來了,周應川就拍了拍他的腰。
“好了,吃飯的事另說…下去坐好,我們現在說說剛才你在學校爬窗的事。”
“……”
原來剛才好聲好語是前情鋪墊,現在要清算了,許塘兩隻手臂摟著周應川,不肯動。
周應川板著臉。
他已經暗下決心,這件事情必須要讓許塘意識到危險性,許塘不是小孩子了,他不能時時刻刻的照看他,他必須讓他知道什麼是不對的,不然以後他真的管不了他了。
過了一會兒,許塘見周應川不肯心軟,他只好不情不願地坐了起來。
“好吧…我知道你要罵我了,但我不是故意的,可以看在我不是故意的份上抱著罵嗎?我這些天真的很想你…”
他可憐巴巴地朝周應川伸手。
過了一會兒,他又回到了剛才的姿勢,周應川抱著他,對他說,爬窗戶危險,見到他再高興,也不可以,樓層很高,摔下來會摔傷骨頭,說不定還會摔到頭,要在床上躺好幾個月休養。
“可以躺幾個月不上學嗎?”
許塘哎了一聲,屁股就痛了一下,周應川蹙眉:“嚴肅點…非要氣我,是不是?”
許塘笑了,握著他的手給自己揉:“好痛,你打的真的好痛…揉一下嘛。”
哪裡痛了?
“是真的很危險,不止是窗戶,圍擋低的高樓層都很危險,萬一摔下來了,會…”
“會什麼?”
看著許塘清澈的眼睛,周應川不知道怎麼了,就說不出了,他到底還是捨不得把那些可怕的畫面講給他,萬一真的嚇著了,以後哪裡也不敢去了,怎麼辦?
算了…他看緊一點,以後還有機會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