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明打哈哈,沒再繼續說了。
楊思遠看韓明毫不覺得,好像也明白過來一點,他想起之前幾回他和周應川還有許塘一起吃飯的時候,好像也是這樣,他當時身在其中,也沒覺得有什麼不對。
現在想想,大概是因為這兩個人之間的照顧與親密太自然了,並不是像照顧一個幼稚的孩童一樣充斥著誘哄和吵鬧,他們挺安靜的,許塘在嚼,周應川就自己吃,可他吃著,好像就能分出一雙眼睛,知曉許塘這一口什麼時候吃完。
那種氛圍說不清楚,但可以確定的是,再也插不進第二人…他們就好像是融成了一個人一樣。
中午吃完飯,韓明和楊思遠下午都還各自有事,就走了,周應川站在二樓陽臺想了想,打電話叫孫鳴去五金店買了幾捆捆紮繩。
他把那輛玩具小車推到了院子裡,一頭系在車上,一頭讓孫鳴站在樓上接著,拋著繩繫到了二樓的陽臺柱子上,腳踏車的車速在平地上不快,周應川自己進去試了試,果然,只要一開出範圍,就往前走不動了,在院子裡這塊地方還挺安全的。
“塘塘,來試試。”
許塘就知道周應川說讓他在樓下玩,這個“樓下”最多就是院子的範圍,出去路上是不可能的,開了一會,雖然沒外頭的下坡路玩起來過癮,但也勉強同意了。
天氣在一場連綿不絕的陰雨天後入了夏,許塘愛吃冰的,經常讓苗阿姨從菜場回來的時候給他帶根兒雪糕吃。
剛好那兩天周應川跟佟杭雲在嘉源出差,晚上跟許塘打電話,問許塘吃了什麼,許塘也沒說雪糕的事。
他腸胃小時候受傷傷的厲害,神經也不太敏感,對吃多少,能不能吃,都沒太大概念,這些年也一直依賴周應川給他判斷,等周應川從嘉源回來的當晚,半夜許塘的肚子就開始痛起來,周應川一摸他的頭,發燒了。
他趕緊開車帶著許塘趕到急診,醫生問許塘吃什麼了,許塘本來還想掙紮一下,周應川的手就撫在他脖子上了。
“跟醫生慢慢說,說實話。”
“吃了幾根雪糕…”
醫生說:“腸胃功能弱,還敢吃這麼多涼的,估計是急性腸胃炎,先去化驗個血象吧。”
許塘這會兒有點慶幸自己看不到了,不然周應川的臉色估計真夠他喝一壺的。
急診抽血的人也不少,許塘還有點怕,周應川扶著他的胳膊,給他把衣服捋著挽上去。
“在外面僱人看著你還不夠,是不是非要我在家裡也僱個人看著你才行?”
許塘小聲哼:“家裡不是有苗阿姨嘛…”
“苗阿姨能看的住你?”
許塘也不能知道針頭什麼時候刺進來,聽周應川訓他,委屈勁兒也上來了:“你幹嘛呀,我都要抽血了,你還說我,你怎麼那麼狠的心…”
“那你自己說說,你的腸胃能不能吃那麼多冰的?”
“你又沒說不能…”
他沒說,還怪他了。
抽完血,周應川給他摁著,他哪裡能不心疼他?等出了結果,醫生看著化驗單,先給許塘打了一針退燒針,又開了三天消炎的液體。
周應川加錢換了個能躺著休息的床位,晚上就陪著許塘輸液,許塘打了退燒針,屁股也疼,半夜燒退了,人也有點迷糊,非說周應川揍他了。
周應川就坐在病床邊守著他的液體,許塘剛拔了針,大半夜的,病房裡還有其他人,他一動,周應川就醒了。
許塘估計夢著上回在警局的事了,捂著屁股哭:“周應川,你不是人,我都跟你認錯了,你還要揍我…”
周應川壓著嗓音,哄他:“我沒揍,乖,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