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刻鐘後,沈安安帶著墨香和食盒去了書房,慶安,慶豐就守在門外,卻被書房中的爭吵聲蓋住了行禮的聲音。
書房門開了一條縫,能大致看清裡面的情形,當然,爭吵聲更是一清二楚。
沈安安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在那條縫隙前站定腳步。
“如今已經有不少人反水,我們再等下去,恐怕就只有死路一條了。”
“是啊,四皇子,事已至此,就別猶豫了,動手吧。”
眾位大臣七嘴八舌的,無不是在為身家性命要求蕭淵殊死一搏。
“話雖如此說,可皇上心意已經十分明顯,若是起兵,那可就是造反,即便登臨帝位,怕也是名不正言不順,要被後世指摘的。”一個老大臣顫顫巍巍的說道。
“如今都什麼時候了,哪還能顧的上那些,此時坐以待斃,莫說什麼名聲,等著我們的可就只有一個死了。”
一朝天子一朝臣,若五皇子登基為帝,那第一個清算的肯定是他們這幫四皇子一派的老臣。
蕭淵坐在書案上,雙手撐在上面,微微垂著頭不知在想些什麼,站在他左右兩側的官員正爭論的不可開交。
沈安安靜靜看著他,眼中快速升起一層薄霧,心疼的厲害。
她還從不曾見過這般的蕭淵,被自己手底下人反水,逼迫,被自己的生身父親打壓。
他似有所覺,微微抬眸朝門口看來。
沈安安很想進去陪著他,想讓那些七嘴八舌的大臣通通閉嘴!!
那股氣提到了胸口,眼前的景象卻突然開始發黑,腦袋發沉,頭重腳輕……
她看見蕭淵慘白的臉,飛速朝他奔來,聽見慶安,慶豐,還有墨香的驚恐吼叫聲。
……
“還杵著,等著四皇子回頭來和你們清算?”李懷言臉色前所未有的陰沉。
做不做,怎麼做,都該由蕭淵決定,而非他們不請上門,爭論不休的逼迫。
那些大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齊齊重重嘆了口氣,一甩衣袖離開了皇子府。
本以為登上四皇子府這艘船,便可以青雲直上,不曾想會有即將傾覆的一日,可事已至此,想要抽身離開是絕不可能的了。
李懷言沒有隨那些人走,而是去了梧桐苑,沈安安就是蕭淵的命,若當真有個三長兩短,於當今局勢而言,可謂是致命性打擊,他不敢想,蕭淵會變成什麼模樣。
蕭淵守在床榻前,麵皮緊緊繃著,握著沈安安的手都在微微發著抖。
他不能,也經受不住來自她的任何打擊!
“主子,聞音大師到了。”慶安氣喘籲籲的把聞音推進裡屋。
聞音撫平衣服上的褶皺,不等蕭淵開口就快步走了進去,畢竟床上那人的生死,可關繫著數不清的人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