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氏盯著他看了會兒,很戚然地搖了搖頭:“沒什麼,什麼都沒有。”
他修建了懷念她的春暉堂,她以為他多多少少都是有一點懷念自己的。
她以為他多多少少都是有一些愧疚的。
她以為那一點懷念,還有那一點愧疚,可以給女兒換一個容身之處。
可是沒有,什麼都沒有。
溫氏轉身走了,身形單薄,瘦削得像是一片落葉。
回到客棧,她又開始咳血了。
九九蹲在她腳邊,很擔心地看著她,依戀地叫她:“阿孃。”
溫氏摸著她的臉,叫她:“九九,九九……”
到了第二天,她出去一趟買了菜,借用客棧的廚房,給九九燒了她最喜歡吃的紅燒魚。
九九可高興了,像只粘人的小貓似的,圍著她不停地叫:“好吃,真好吃!”
溫氏給她擦了擦嘴,又洗了把臉,叫她穿戴整齊之後,拿起桌上的麻繩,叫她:“九九,過來。”
九九很聽話地過去了,又皺著眉頭,伸手去摸她的臉:“阿孃,你怎麼哭了?”
……
這一晚,九九夢見了從前。
夢裡有爹爹,還有溫柔的阿母。
還有阿孃。
在客棧裡,阿孃給九九做了很好吃的紅燒魚,吃完之後,又叫九九過去。
九九很聽話地過去了。
阿孃往九九脖子上圍了什麼東西,又叫九九轉過身去,背對著她。
九九也很聽話地照做了。
脖子上也不知道是圍了什麼,捆得人喘不過氣來。
九九就叫了起來:“阿孃,我們這是在玩什麼?有一點悶。”
阿孃的聲音好像是被水浸泡了似的,說:“快好了,快好了!”
九九忍了會兒,覺得很不舒服,她終於掙紮起來,小心翼翼地拍著阿孃的手背,說:“阿孃,我有一點點難受!”
九九沙啞著聲音,艱難地喊:“阿孃,阿孃!”
這話說完之後,束縛住她的那股力氣忽然間就消失了。
九九大口大口地喘息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