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九九猜想,那個人應該是走了另一條路,也就是說,嘲風本就是他派系中的一員!
如此說來,一切後續就都合理了。
既然雙方的目標都是一致的,為什麼不能聯手呢?
九九猜想,等到了晚上,她會見到那個人的。
……
月光照得姬綽身上的紫袍熠熠生輝。
他罕見地有些不解:“據我所知,喬少尹今天上午才剛進宮見了當今天子,出宮之後才剛去京兆府審案,前後至今還不滿一日,如何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就做出了決斷,要去斬滅一位天子?”
九九語氣堅毅,聲氣有力:“當斷不斷,反受其亂!”
“我今日在京兆府審案,知道我在做什麼,且也願意過來的人,自然而然地彙聚成了一股力量,就像是攥緊了的拳頭,打出去的時候虎虎生風。”
“但這只拳頭是不能散開的,一旦今日結束,他們各自歸家,不可避免地要面對現實當中存在的問題。”
“真的要繼續跟皇帝作對嗎?”
“遲疑是完全正常的,這與善惡無關,而是人性如此。”
“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
“要做,就趕緊做!”
姬綽應了一聲,卻又問:“這是對於他們的評判,那你自己呢?”
“就我自己來說,我也不想再繼續拖沓下去了。”
九九說:“我從一開始就覺得這個世界很糟糕,已經到了不得不進行改變的時候。”
街上的乞兒成群,以偷盜為業,這難道全都怪那群孩子嗎?
京兆府在做什麼?
可是循著這條思路再想,這難道全都怪京兆府嗎?
高門大戶視人命如草芥,單單一個萬家,前前後後打死了多少侍女小廝?
滿東都難道就只有萬家是這種做派?
先帝昏聵,數次南下,攪弄得民不聊生。
當今酷烈,包庇□□,戕害人命,又作過多少孽?!
九九說:“雖然不能把整個時局的糜爛都歸根於皇帝,但至少他是其中相當重要的一個根源。”
“如果我只敢無關痛癢地去審趙少尹,砍裴四的腦袋,卻不敢去動皇帝,就跟之前審案的時候只敢打劉耆長不敢動趙少尹有什麼區別?”
姬綽百感交集地注視著她:“原來這就是破命之人,難怪你會是破命之人!”
九九從他的話裡邊聽出來一點褒贊,不免有點赧然。
“其實,我多多少少也佔了你一點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