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當棉被,地當床,偶有歇息之際,便在冰洞中渡過一宿。
沿途所見,冰雪山脈連綿不絕,偶有夾雜在兩處山脈之處的平原上,也是黃沙褐地,融化後的雪水,將此處形成一個泥濘灘地,難以下腳。
不知過了多少日。
漫天寒風凜冽呼嘯,一處冰山絕巔之上,一隻粗壯滿是皺紋的手掌,從東側尖石上,緩緩探出。
山巔之處,雲霧繚繞,狂風捲起,奔騰的雲霧化作如海如水一般形態,不斷變幻。
烈日炎炎,照射之下,一副巍然壯麗的人間景觀,緩緩顯現。
武良身上衣衫已變得破破爛爛,多日來的行路踏山,翻山越嶺,使得手中鐵棍也略微磨平了一截。
山上冷風氣流,甚是寒冷,還帶著一股許久未有的暈眩,稀氧。
武良眉宇之間,籠罩了一股寒霜,喘了一大口粗氣後,他視線遠眺,此景總是讓人心潮澎湃,感慨萬千。
無數夾雜,起伏連綿的冰山山脈,自蒼穹橫貫而下,蒼茫之間,山勢如臥蛇,如騰龍,縱橫蜿蜒,交錯其中。
一些匯聚而成的冰山溪流,形成墜落人間的水波鏡,點綴在群山之中,烈日光芒照射,水光粼粼。
而在山脈之下,是一處一望無際,偶有綠植的巨大平原,那綠草綠植,形成一片草海。
武良心境變得平和,感悟良久之後,緩緩下山去了。
千里平原,一望無際,炎熱已過,秋爽來際,肥沃的溼草地上,零星的高大神駿的野馬,在感受到人影的靠近後,四散而逃。
便是在這種草地之上,低矮起丘,相差不大,依稀可透徹的看到四足狂奔的野馬。
武良行進在曠野平原之上,遠方視線盡頭處。
忽見一道宛如連成曲線的商隊痕跡,駱駝,馬匹,貨車,為首的中年漢子,騎在馬上,手中拿著一個短木杆,杆上有著三枚稍大的鈴鐺。
輕輕搖晃之下,風鈴聲愈來愈遠,清澈叮鈴,響徹。
武良微微一笑,朝前行去。
正在這時,右側隱有渾悶之聲響起,側身看去,遮天蔽日的煙塵,一眼看不到盡頭。
那越來越近的灰塵痕跡,逐漸清晰,一匹匹強壯有力的野馬,奔騰呼嘯,鬃毛揚起,四蹄奮疾。
千馬咆哮,滾滾煙塵席捲而來,大地都在微微顫動。
在野馬群的身後,有著一群身穿厚襖藏服的牧民,騎馬奮力追趕,手中甩著套索。
牧民約有十七八人,採用的是一種迂迴牽制,大聲的呼喊中,被馬蹄奔騰的聲音掩蓋,只得用手語交流。
而此刻,馬群前方,忽然竄出一隊三十四人的騎馬牧民,嘴中吆喝著民語,兩方人馬左右包抄,野馬群頓時慌亂,陣勢潰散。
然而,正在此時,異變突生,一匹隱藏在野馬群中,渾身漆黑,不帶一絲雜色,汗如赤血一般的高大野馬,只在眨眼之間,便衝到了野馬群的最前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