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一經攻戰,便死傷慘重,所幸軍中有原本一萬大軍一部分混入其中,算是勉強能支撐下去沒有潰散。
當然,也可能是張遼率領兩千精銳在後面督戰結果。面對明晃晃的利刃,但凡有人敢後退畏戰,便會被這些督戰隊毫不留情的斬殺。
左右都是個死,死在敵軍手中,家眷皆有撫須,妻兒勉強能活得下去。若是死在自己人手中,不僅會成為恥辱,而且一個子而撈不到,那可就虧大了。
張郃站在張遼身後,望著身前這些百姓不停的向前發起進攻,卻又一次次的敗退回來。五千人馬,僅開戰一個多時辰,便已損傷近半,張郃眼中露出一絲不忍。
“將軍,不如鳴金收兵,令麾下將士稍作休息,再繼續進攻不遲!”
張郃衝張遼抱拳道。
可是面對張郃的請求,張遼毫不猶豫地搖了搖頭。
“不準。”
見自己的建議被張遼乾脆果斷的拒絕,張郃不禁一愣,隨後又抱拳道:“將軍,就算時間緊迫,陣戰之道也該有張有弛,此時繼續強行令麾下進攻,已經無助於戰事,還請將軍三思。”
見張郃滿臉懇切之色,張遼望著這個和自己年歲相仿的男子,沉默片刻後,最終卻伸出手拍了拍張郃的肩膀。
“俊乂以為……某不知兵?”
張遼臉上露出了一絲笑容,緩緩開口道。
聞言,張郃急忙抱拳道:“末將不敢!”
坦白來說,張郃對張遼還是挺佩服的,不僅僅是因為他在般陽城下救了自己和審配,更因為張遼年紀輕輕,便已經是徐州上將,且從無敗績。
所以對於面對張遼如質問一般的話語,張郃自然有些惶恐。
張遼伸手將張郃扶起來,繼續開口道:“俊乂不必如此拘束,你方才所言戰陣之道,當有張有弛,某也深以為然。”
“那為何將軍您還要徒耗軍力?”
張遼笑了,回手一指身後的大營,說道:“這是監軍的意思。”
“不,不可能,監軍素來愛民如子,絕不可能讓百姓白白送死!”張郃勃然色變道,“如今攻佔下去,最終就算能得信都城,兩萬百姓恐怕也要死傷大半。”
張遼搖頭道:“不,俊乂你說錯了,此處皆是士卒,哪有什麼百姓。監軍固然愛民如子,但從這些百姓拿起武器,走向戰場的那一刻起,他們便不再是百姓了,俊乂以為然否?”
望著張遼那略有深意的目光,張郃猛地渾身一震,像是明白了什麼一般。
監軍此舉,就是要用百姓的性命,來消耗城中守軍的戰力,來以此達到快速攻城的目的。
“末將……明白了。”
張郃抱拳道。
“明白就好。”張遼笑道,“昔年監軍曾教導某,這天下,大亂之後方有大治,所以亂不奇怪,死亡也不必嘆息,這本就是應有之意而已。眼前的陣痛,是為了以後更好的長治久安,所以犧牲是值得的。
可若由我等促成的亂,最終卻不能在我等手中變亂為治,那才是……我等之罪!”
“末將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