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念及此,左慈便搖頭道:“林侯以為,老朽是為這些黃白之物而來?老朽雖窮困,卻也是看不上些許俗物的。”
“先生可是嫌少?”林朝笑道,“若嫌少,某再加一些就是。”
裝,使勁裝!
還不是想加錢!
哪知林朝話音剛落,左慈臉上卻不見了笑容,繼而站了起來,衝林朝一禮道:“老朽此來,乃是有一件極為要緊之事想告誡林侯,可林侯卻以為老朽貪圖錢財,此等惡名,老朽自問不敢承擔,這便告辭了。”
說罷,就要轉身往外走。
林朝見左慈不是想加錢,而是真要走,頓時站起來挽留道:“先生且慢,方才是某誤會先生了,還請見諒。先生若真有要事,不妨坐下詳談。”
本來左慈也並非真的要走,見林朝出言挽留,便順勢就坡下驢,停下了腳步。
此時的二人,就像互相饞對方身子的下賤人士。
林朝想見識一番左慈的房中術,而左慈有事要拜託林朝,二者頗有一拍即合,沆瀣一氣的感覺。
林朝命家僕在院中涼亭備上茶水,鋪上毯子,然後極為鄭重的重新邀請左慈入座。
既然你不圖財,那這番禮遇也足夠了吧!
正如林朝預料的一樣,這下左慈終於舒服了,兩人對坐飲茶,沐浴在春光之中,倒也頗為快意。
寒暄一番之後,林朝眼看時間不早了,便進入了正題。
“久聞先生精通方術,善於占卜,又知陰陽,不知此來何以教我?”
面對林朝的恭維,左慈擺手笑道:“林侯過獎了,此乃虛名而已。老朽此來,實有兩件緊要之事,林侯不可不知。”
本來左慈只有一件事情,但是當他見到林朝的那一刻起,便有了第二件事情。
“敢問是何緊要之事?”
林朝見左慈不再提劫數之類的虛言,反而說得煞有介事,便饒有興致的開口問道。
左慈笑了,先是衝林朝一拱手,繼而說道:“久聞林侯有通天之能,相助劉太尉起於微末,雖蕭何、張良,也未必能勝。老朽愚鈍,智者面前不敢虛言,但若直言相告,又恐林侯震怒,是以才託詞讖緯,還請林侯勿怪。”
這個時代的人說話,總是山路十八彎,讓人聽得雲裡霧裡,卻不肯直入主題,林朝對此恨得壓根都癢癢,卻無可奈何,只能入鄉隨俗。
這是個講禮的時代,禮就是理,若不先扯淡就單刀直入,反而會被人認為交淺言深,是極為失禮的舉動。
林朝搖頭一笑,說道:“先生,有話不妨直說,只要先生言之有理,不管是何事,某絕不以言論罪。”
“林侯雅量,那老朽就直言相告了。”左慈在此拱手一禮,繼而認真問道,“敢問林侯,可有娶妻納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