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董卓立於臺階之上,恐怕這些鮮血早就沾染到了他的身上。
作為征戰數十年的宿將,董卓自然是不怕見血的,甚至樂意見血。
有些人,就得見了血才能威懾住!
就像眼前的數百顆死不瞑目的人頭一般,他們之前哪個不是高高在上,哪個不是揮斥方遒,哪個不是孤傲清高。
其中裡面的佼佼者,就算面對自己,也是愛答不理的模樣。
可有朝一日,屠刀落在脖子上。
這些人,跟昔日自己在涼州斬殺的胡人相比,並沒有半分割槽別。
同樣是人,同樣是取命而已,在利刃面前,誰的脖子都是不堪一擊。
嗯,可惜那廢帝劉辯是被自己毒死的,不然還可以拿皇帝試刀。
倒要看看所謂的天子,脖子是不是比這些人難砍一些。
不過董卓猜測,應該是差不多的,都是血肉之軀罷了。
殺完了這些人,董卓心中一陣舒暢,陰沉的臉色也舒展開來。
同時,他回想起建寧二年時,老上司張奐因得罪了宦官而遭免職,自此歸居鄉里,不問世事。
而董卓作為張奐的部下,也遭連坐免官。
時至今日,董卓仍記得詔書到達涼州之時,宣讀詔書的宦官那趾高氣昂的模樣,渾然沒有把自己放在眼裡。
而自己當時不過是西域戊己校尉,秩比兩千石的武官而已,手下雖有些兵力,但面對手握天子詔書的閹宦,自然得卑躬屈膝,恭聽聖誨。
可即便如此,那閹人仍然對自己毫不客氣,宣讀完罷官詔書之後,又把詔書扔到自己身上,冷哼一聲,讓自己叩首謝恩。
張公德高望重,對大漢忠心耿耿,又多有功勳,威震塞外!
可就因為得罪了你們這群五根不全之人,就被免官。
而自己,更是忠心任職,恪盡職守,卻毫無緣由也被免官。
如此詔令,如此朝廷,如此天子,如此大漢……
某,不服!
可形勢比人強,不服也得服。
自己只得交出印綬,落寞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