袈裟,猛男,光頭。
雙手合十,閉目靜坐。
江元和老周甫一邁入廳堂,諦禪有所感應地睜開眼,目光一掃,微笑道:“阿彌陀佛,施主昨晚睡得可還好?”
我說我睡得好你信嗎?
江元沒好氣道:“託大師的福,夢中見到了魏舉人活著的最後一面。”
諦禪點點頭,開解道:“斯人已逝,但生者人生還要繼續,還望施主莫要過於掛懷,早日走出困境。”
也就是我打不過你!
江元默默找個位子坐下,諦禪對面,離他最遠的地方。
老周順勢坐在他旁邊,坐下便成半癱姿勢,一副渾身無力的感覺。
考慮到他吐這麼多血,江元沒過多地嫌棄。
桌子上已經擺滿了吃食。
包子、酥餅、油茶……各式各樣的早點。
江元有些好奇這些早飯是誰送來的。
“老周,醉夢院一日三餐都有人送嗎?”
老周眼睛朦朧,氣若游絲道:“有,一些個金護,放在門前,院中住戶輪流去拿。”
諦禪插話道:“今日輪到貧僧。”
還挺好,制度分明,不至於一個和尚有水喝,三個和尚沒水喝。
但昨天晚上怎麼沒人吃飯,還都睡那麼早,單純為了嚇唬新人?
江元問:“昨天大家沒吃晚飯嗎?”
諦禪答:“昨日輪到端施主拿飯,她每到夜晚心情都不太好,我們早已習慣輪到她時不吃晚飯。”
好吧,當我沒說,沒有懲罰措施,制度分明都是虛的。
諦禪閉目打坐,老周半躺半坐,一副半死不活。
江元無聊地盯著面前桌上的吃食,想動不敢動,人沒到齊自己先吃多少有點不禮貌。
大約半盞茶後,江元餘光瞥到一道人影投射在屋內。
向外看去,門邊有個頭頂正在一點一點探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