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們都大了,新年的第一天,去宮中朝賀的路上,妙姐兒坐在馬車裡,看著對面坐著的端慧還是這樣想。
端慧郡主則是把前幾天的事情忘光了,反而覺得遺憾:“福慧不能來,為什麼福慧不和我一樣年紀,就可以一起出來。”
這就想有一個妹妹做伴了,妙姐兒看著這孩子心思轉的多快,一會兒一個,只是交待道:“宮裡看到康寧,你以後是長嫂,要客氣才是。”
“那是當然,我可疼她了。”端慧郡主把自己身上佩戴的小荷包開啟給母親看,裡面是一個晶瑩剔透的玉釵:“這是給康寧的。”
再對母親道:“剛立的太子,今天有宮宴呢,我陪著母親在宮裡走走,帶你看太后新設的一個假山,我和文昊都喜歡。”
這一個女兒如今長大成人,時時地就往宮中去,妙姐兒一股為人父母的感覺油然而生,以前抱著扯著,現在帶著母親逛逛去。
再伸頭往外面看父親的端慧郡主只是抿著嘴兒笑:“我問過父親,他答應過不走開的。”端慧郡主覺得心滿意足,馬車裡沒有別人,這一會兒心思又刷刷地變:“福慧不在是不是,父母親都陪著我才行。”
做母親的只能對著她笑,還能說她怎麼樣。明年就是人家的人,過個年的端慧郡主格外地嬌一些。
宮門外下車,去見過太上皇、太后和皇帝皇后,宮宴是在太后宮中,端慧郡主陪著母親從太后面前出來,依言帶著母親去看假山。
走出宮室,先左右看一看:“父親哪裡去了?”正要讓人去找,朱宣從迴廊一角轉過來,看到母女兩個人一起張望著,身後再轉出來的晉王笑上兩聲,聲音依然是柔細如女人:“你有事情了。”做母親的倒也罷了,南平王的郡主看到南平王,就趕快喊一聲:“父親這裡來。”
閔將軍是隨著父親騎馬來的,一個人坐在背靜的欄杆只是看著,沒有過來的意思。身後一個人笑喚道:“閔將軍,太上皇讓人去看看他的一本古書。”
身後站的這個人,卻是新封的太子殿下,閔將軍這就隨著太子殿下去了。不遠處是太子妃,只是冷笑一下看著這兩個人走開,身邊陪著的八皇子妃心知肚明,還是說了一句:“南平王聖眷一向好,太子殿下也向來是孝敬的。”
太子妃這才收起唇邊的冷笑道:“南平王一向對我們也是恭敬,新送來的兩個妾據說家人都是受過他的恩惠。”
八皇子妃只是一笑,太子府上車水馬龍,送東西的人太多,送美女的僅是南平王一個,不過八皇子妃還是提醒道:“我們家裡去年兩個美貌的丫頭,也有人對我說象是與南平王有千絲萬縷的關係,後來卻不是的。”
輕咬一下牙的太子妃心想,我是沒有證據,不過這些美人兒不是南平王送的,就是北平王送的,要麼就是幾位皇叔們送的,眼角瞄一下八皇子妃,太子妃慢慢道:“八皇弟府上送的也多,”對著當不上太子的人,說嫌送的人太多,這話也是諷刺,八皇子妃找一下八皇子,也正在和南平王的三子在說話,這位皇子不是試圖求聘於福慧郡主。
這話還是眼前這位太子妃大嫂告訴自己的,八皇子妃明氏也是一笑,面前這宮院的人,哪一個不想著媚上巴結。
在假山前面,妙姐兒是獨自一個人在看,朱宣走開,端慧也走開,獨自一個人欣賞這假山的妙姐兒看到假山後面轉出來一個人,卻是看到自己才過來的。這個人面上是脂粉掩飾不住的皺紋,卻是韓國夫人。
兩位夫人見過禮,相約著往身後幾步遠暖和的地方去,韓國夫人道:“站在這裡,又暖和又看的好。”
韓國夫人看著這位算是得意的沈王妃,她面上也有細細紋路,因為沒有上四十歲,不細看倒是看不出來,韓國夫人瞅的用心,這就看的仔細。
“皇上最近頻頻採納王爺的進諫,”韓國夫人眼睛一面在找朱宣,嘴上在說話:“想來王妃也聽政事,這裡也有王妃的功勞才是。”
必竟是自己的丈夫,妙姐兒先於一步看到朱宣,剛才走開就是有幾位異邦人今年來朝,朱宣身邊此時站著的是兩位異族打扮的美人兒。韓國夫人和妙姐兒在心裡同時想起來鳳羅公主。韓國夫人想一想那位要賜婚的鳳羅公主,遠不如眼前這兩位更美貌;妙姐兒剛是比比韓國夫人,鳳羅公主也一定老矣。
再過一時,朱宣走動兩步,身材高大的南平王又遇到的是一位年青的命婦,是哪一個妙姐兒都懶得看了,進宮裡來朝賀,誥命不會低。
對於沈王妃這樣不當一回事情,韓國夫人倒是多看了好幾眼,忍不住道:“那是新封的江陰侯夫人,她正年青又有才,就來京裡在長公主府上會過,十分顏色京裡無人能敵。”韓國夫人無端地要為沈王妃擔心。
一心一意的南平王不僅是京里人人知道,而且是一些貴夫人****的興趣所在。韓國夫人不相信南平王妃不知道外面這些事情,她要是沒有十分的手段,如何能拿住南平王這麼久?這位美人兒也將老去,南平王的宅內只有她一個人?
因韓國夫人說了,妙姐兒才看一看這位侯夫人,稱讚道:“果然是十分顏色,”美人倍出,一代勝似一代的感覺。妙姐兒輕描淡寫的站在韓國夫人身邊同她說話,我應該在意嗎?
兒子也大了,表哥事事相托,幾乎晚晚在家,夫妻兩個人心裡都只有孩子。
樹上積雪被風吹落,露出綠色松枝來,妙姐兒對著韓國夫人的垂詢眼眸只是含笑:“我們都老了,不再是年青時候。”
兒子掌兵權,表哥心依就,我為什麼還要無風亂搖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