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夫人算是明白了顧冰晶的話,其時是她自己心思。王爺不是不能容人的人,那些個自以為自己能黑人的,當然背地裡也有別人說她不是,只是這樣的人為什麼還不走開,只怕是需要時間,大家要再煎熬才是。
默然的顧冰晶停上一停才對顧夫人道:“我以後只想著我自己才是,要麼只有孩子。”家裡四個媳婦,康寧郡主只怕是頭一份,世子妃只怕都要退後,看別人都比較清楚。顧冰晶要想在這王府裡還有地位,就依靠的是孩子。所以她不糊塗,不會和孩子過不去,也不會做事情做到把孩子弄掉。
“你算是穩的,就沒有多費心思,當然也是你婆婆幾天一次讓醫生來給你看的緣故。”顧夫人又聽了不少的事情來對顧冰晶說:“多少人懷身子時是艱難的,可是不艱難的人也多。我眼睛裡看著你只想著你要注意就是,就把不艱難的人忘了。”說起來別人,只會從自己的角度出發,拿自己當例子,不可以數盡天下人。不過這是每個人都會犯的錯誤,倒也不必太自責。
“依雯成親了,天天來哭。”顧夫人嘆氣:“說婆婆偏心。”顧冰晶擺一擺手:“我一個人時常坐著,自己想的最明白,就是毅將軍,他在外面這幾時就象母親說的,或許也有別人。”顧冰晶淡然,沒有傷心也沒有難過:“我要是個有福氣的,生個兒子下來好好長大或許還行,要是沒有福氣,這就算了。”
顧夫人因這話而傷心了:“我的兒,你這是什麼話。費心思才把你嫁到這家裡來,看看你錦衣玉食,比你庶妹們都強。”
“這又能怎麼樣,”顧冰晶一直就是有些冷淡的性子,對庶妹們她年紀長要是拼一拼也未必就不行,最多是個兩敗俱傷,不過就是懶得說的性子。和毅將軍兩個人看小魚,還要煩心一下不帶庶妹們南平王府裡來,其實是一個心軟不會與人打交道的人,要是不把別人放在心上的人會是這樣的個性嗎?難道又是一個另類不成。
話只說這裡,外面有人來請,是銀文自己過來:“王妃那裡客散了,請親家夫人去呢。”顧夫人離去,顧冰晶扶著丫頭的手在房中走動,媽媽們交待,現在可以動一動不妨事。手裡扶著閒箏的手,顧冰晶想著自己孃家。
父親多姬妾,姬妾一旦上了床可以說話,那姿態又不一樣,身邊這個丫頭一旦是姨娘也生孩子她會如何?為肚子裡孩子想當世子一事碰壁的顧冰晶,有如不少人一樣,碰一次釘子可以事事傷心。
顧冰晶想想母親,如果生下來自己不是長女,那麼這親事就是別人的,顧冰晶更要保重自己的孩子,毅將軍太招人愛,不管如何,長子長女她希望是自己的。幼稚歸幼稚可笑歸可笑,簡單的道理明白的人很少,這樣一個生存的道理難道碰過釘子以後會不明白。
在房中走上幾圈,顧夫人再次進來時,是急氣敗壞的。一看那臉色,是個丫頭也明白,顧夫人在王妃那裡碰了釘子。
“你們去吧。”顧冰晶讓丫頭們都退下,一心一意地只聽著母親說見婆婆的事情。顧夫人面色發灰:“你婆婆她,說話好沒有情理。”
坐下來想想就覺得心頭髮堵的顧夫人把事情這才說出來:“我去對她說左大人回京的事情,你婆婆說調出京的官兒這就回京裡來不妥,這妥與不妥還不是她一句話。要知道王爺也是聽她的,不然她能指使王爺寫那封信出來。”
顧冰晶打斷母親的抱怨:“下面呢?”只是為著依雯的父親不能回京就氣成這樣,顧夫人繼續道:“然後她問我聽說依雯成親,婆家待她如何。”這才是顧夫人真正氣暈的原因:“你婆婆說話別有心思,她說當婆婆的如果偏心,也沒有辦法,如果不偏心,也不能當成偏心人來看。”
妙姐兒還擊在這個時候,這位左姑娘也成親了,聽說婆家也是幾個兄弟,過去又不計劃生育,有點兒錢可以納妾的人只要不是男人不生,單枝獨苗的人就不多,有兄弟的居多。不管是嫡親兄弟還是庶生兄弟,妙姐兒可以輕描淡寫狀問一問顧夫人:“左姑娘在婆家過的如何,可有人給她什麼主意?”
心裡明鏡一樣的顧夫人當時就紫漲著面孔說不出話來,就是此時顧冰晶聽過臉上也一紅,母女兩個人相對看一會兒,顧夫人說出來一句在外面聽到的話:“別人說你婆婆心思深沉,果然是不假。”
心思深沉的妙姐兒坐在房中,才不管顧夫人她是如何對顧冰晶所說,心裡有話還能不讓人說,她覺得悶了讓她說一說散散悶去吧。妙姐兒只是在想兩位皇子妃,一位太子妃,一位八皇子妃今天來所說的話。
從沉思中醒過來,妙姐兒先吩咐銀文:“去告訴顧夫人,留她中午在二夫人房中吃飯,讓廚房備菜。”銀文一時去了回來:“顧夫人說王妃費心想著,她要回家去呢。”
這就算了,妙姐兒也不管了,左家的人先是跟著樓御史後面彈駭朱宣而落馬,這放出京去,當然是不自如,因為沒有人相互勾結,只有自己一個人在外面做官兒,當然是諸多事情不習慣,他總要習慣一下,任何人一個人闖的時候,牢記住兩個字“習慣”就行。
妙姐兒覺得顧夫人也可以習慣習慣了,我不是她可以指使的,當初放左家出京就是覺得他走開最好,現在想回來哪有這麼便宜。倒是顧冰晶,媽媽丫頭們看著,一直安心養胎,這才是讓妙姐兒最高興的。
談不上婆婆看管著她,妙姐兒要孫子健康,難道做母親的不要孩子健康,顧冰晶此時安心養胎,是她最重要的,也是南平王夫妻最樂見到的,也是毅將軍在信中對母親所囑託,總不能妻子有孕,只想著她一時不合情理的地方,不管她不關心她,由著她生氣糟蹋孩子去。
家事倒不煩心,與皇子妃們的談話才讓妙姐兒要思想一回。而這些事情只能問朱宣,妙姐兒自己暗暗想上幾個心思,候著朱宣晚上回來好問他。
晚風輕拂宅院中,胖倌兒隨著一個丫頭走進小花廳上來,對著姐姐端慧翻翻眼睛:“我在看葫蘆呢,你喊我作什麼?”
“今兒晚上輪到你了,去喊父親回房去,”端慧郡主也想翻翻眼睛,只是胖倌兒翻起來是沒有人笑,自己翻起來就不端莊了,只能忍著的端慧郡主讓胖倌兒趕快去:“晚飯時候到了,請父親回房去。”
自從父母親又生分一次,端慧郡主一天安排一個兄弟到晚上請父親回房去。胖倌兒這就不翻眼睛,而是拍拍自己的頭,難得有些歉意:“看我忘了。”這就出門往書房去。
朱宣靠在椅子上,把雙腿蹺在書案上一角,候著孩子們來看著自己往房中去,不來就不回去,在書房裡等著。看到胖倌兒進來,朱宣一樂,今天是胖倌兒了,昨天還是端慧,前天是朱閔。要是六個孩子都在京裡,福慧在長大,這倒是排的停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