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漫大雪中,就是辯認方向也困難,全仗著有經驗豐富的嚮導和老兵,第二天夜晚時在一處樹林裡安歇時,身後是篝火一片,朱宣和朱喜朱祿站在一起低聲在說話。
“這勢頭不對,我們一路行來,一隊吐蕃兵也沒有,這條路這麼容易過來,匡文超也不是個傻蛋,難道不知道向我們靠攏,”朱宣在第二天走了一天,怎麼想怎麼不對。
朱喜和朱祿一邊一個手裡執著地圖開啟,朱宣在地圖上又指點一下,心裡一個想法陡然而起:“如果我們身後有人,等我們趕到匡文超那裡,我們也被圍上了。”
看一眼朱喜也是有這樣的擔心在眼中,朱宣繼續道:“周亦玉那裡抓到的那個吐蕃將軍說出來,左賢王與北平王相抗衡的軍隊,可能會調過來,他們今年的矛頭就是衝著我來。”這樣一想,朱宣再沉思一下,讓人喊來烏珍。
天黑下來的時候,樹林裡除了篝火有光亮,再就是黑暗得有如隱藏怪獸的樹林。朱宣站在樹林外交待烏珍:“你騎術好,快馬回去把這信送給徐從安或是送給你能找到的哪一位將軍都行。讓他們快來。”
如果我身後是有人在合圍,那麼將軍們那裡就不會有太多人。朱宣早已經想過,語氣溫和地對烏珍道:“王妃的白馬給你,再點五百人給你,不管出了什麼事情,只管往前走。”
答應下來的烏珍卻是不肯騎白馬:“王妃習慣,我有馬。”朱宣心裡寬慰,可還是不同意:“王妃有我,這營裡最快的馬就是我的馬和王妃的白馬,你這一去身上有重任,記住,一定要把信送到。”
看著五百人護送著烏珍離去,朱宣心裡只是沒有底氣,走到紮好的營帳裡來,這營帳也不是在安樂地方的大帳了,只是普通的營帳,妙姐兒坐在裡面正在等著自己,看到朱宣進來,妙姐兒先是一笑:“表哥。”然後就不再說話。
滿腹心事的朱宣走過來握住妙姐兒的小手放在唇邊哈了哈暖氣,兩天握著馬疆在雪地奔走,雖然手上也有護具,可妙姐兒的小手上已經起了一塊凍傷,紅紅的硬硬的一塊在白晰的手上看起來觸目驚心。
第二天起來,不見了白馬的妙姐兒問也沒有問,朱祿把烏珍的馬牽到王妃面前來,看著她上了馬,跟在王爺身後,大軍依然是象前開拔。
茫茫雪地上,南平王帶著手下這一隊兵按著匡文超可能出現的路線,在左賢王的駐地附近尋找自己丟失的人。
到了下午又是一個驚人的訊息,朱宣帶著軍官們正在看路線:“匡將軍如果是被人封住退路,應該就在前面不遠,不會超過一百里。”
剛說到這裡,朱祿半抱著一個血跡斑斑的人過來,還強撐著眼睛在回話:“我們遇到大隊的敵兵。。。。。。。烏珍姑娘不見了。。。。。。後面跟著有敵兵。。。。。”然後就暈了過去,這個時候也有探子來報:“大隊的敵兵過來。”
前面是左賢王的營寨,身後是大隊的敵兵,眼前不能再等,朱宣立即命令上馬:“找到匡將軍,和他會合。”
再命朱喜:“分一隊人在這裡迎敵,我們去找匡將軍。”等到出發的時候,朱喜依然在朱宣身邊,對王爺解釋道:“奴才要跟著王爺,護衛王爺,後面分出一半的人,帶隊的是我的副手,王爺只管放心,找到匡將軍再回頭來跟他們會合。”
半個時辰以後,已經聽不到身後的殺聲陣陣,而前面出現了一座營寨,周圍並沒有看到任何敵兵,一面大旗高高的挑起來,上面是一個“匡”字。
找到匡文超的營寨,朱宣心裡一點兒也不輕鬆,這四周看著沒有敵情,匡文超還在這雪地裡待著,只能說明敵人真的是準備打援兵,事實活生生的再一次證實南平王的猜想。不管眼前有多糟,還是先進營寨再說吧。
這樣的一隊人只時只有幾千人,看一看匡文超的營寨,朱宣心裡更沉了,這營裡不會超過兩千人,還在這裡能活著沒有被人一鍋端,這樣一個活生生的大圈套,已經鑽進來。就算是南平王知道這是個圈套也會來救,不過如果是早一點兒知道,或許會點齊軍馬過來。
“王爺親自來了,快開營門。”朱祿當先一馬打馬到營下喊話,營上的人似乎是愣了一下,朱祿在外面就開始罵:“混蛋,王爺到了,快開營門”
營門這才開啟,朱宣當先進了營門,就看到四面有人都走出來看:“果然是王爺來了,”
“是王爺親自來了,王爺來救我們來了。”再看看身後的軍馬,只有幾千人,不過還是給這一股瀕臨絕境的人們帶來一絲希望。
幾個軍官走出來,匡文超卻不在這裡。朱宣站在營中就開始發火:“匡將軍呢,活要見人,死要見屍,讓匡文超出來”
為首的一個軍官臉上閃過一絲猙獰和猶豫,正在想編個什麼話出來回,一道寒光一閃,已經架在他項下,朱宣臉上也是獰笑:“老子現在就要見到匡文超,”
王爺劍一出鞘,反應很快的朱喜朱祿和護衛們一起弓箭上弦,朱宣冷笑道:“軍中譁變老子見的多了,這一會兒老子要活人,死的匡文超不要。”
一滴鮮血在劍上出現,朱宣把劍逼近一點兒,割破那為首軍官的面板:“張二毛,你跟老子玩花樣還早著呢,匡文超要是死了,你也別想活。”
“王爺,王爺,匡將軍還活著呢。”張二毛覺得脖子上一痛,譁變是為了活命,眼前看著要送命,面對著殺氣騰騰的朱宣,和殺氣騰騰的這一群人,張二毛就腿一軟,就快要跪下來:“我們斷糧了,敵兵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