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瑤聳了聳肩,白了他一眼,覺得他又變得無趣了。“這你就得去問那位姜姑娘了呀,又不是我叫你來的。桂花糕你會做嗎?味道真好。”
說完,她也不管沈況什麼反應,捻起一塊桂花糕放進嘴裡,很是滿足。
沈況對於她問題方向轉變如此之快也不奇怪,這些日子跟蘇瑤熟悉之後他也便發現。蘇瑤時而安靜溫婉像個大家閨秀,時而言語綽綽,像是個碎嘴的婦人,盡說些不招人待見的話,也比如剛才那樣,看沈況如同再看一個傻子。當然那是兩人玩笑之語,沈況也並未放在心上。
沈況搖了搖頭道:“不會。咱們隔壁的阿婆會,你要是想吃可以去找阿婆。”
“切,笨蛋。”說完,她不再理會沈況,自顧自的吃起了桂花糕。
蘇瑤說的那些門派家族沈況一個也不認識,不過一圈看下來,他發現那些人中許多的修為都很高,比如蘇瑤剛才指的那幾個方向,就有好幾個修為不弱於莫影的,甚至有的還有超越之勢。環顧樓下那些正襟危坐的人,沈況腦海突然想到了一個念頭,他看著那黑壓壓的百十號人驚道:“難道都是為了伏玄劍而來?”
得了沈況的提醒,一旁吃桂花糕的蘇瑤也恍然大悟,嘴裡的桂花糕還沒嚥下去便含糊不清的急忙說道:“名額,我想起來了,他們是為了爭奪名額的。”
“名額?”沈況有些不解的問道。
蘇瑤嗯了一聲,一股腦將桂花糕全部嚥了下去。“其實我也不是太清楚,以前聽木叔提起過。木叔說,百劍榜中的這些名劍來歷特殊,具體是怎樣的,此間江湖人已經無法追本溯源瞭解了。至於他們會出現在何處沒人能夠預料,所以旁人只能依靠它們自身洩露的劍道才能察覺。而這些名劍的藏匿處千奇百怪,且它們周圍還會形成一層道天然結界,結界內部是個與外隔絕的一方小空間,但那方空間的承受能力有限,所以能進去的人數也是有限的,否則一旦結界承受不住崩塌,進入其中的人都會隨著空間崩塌而湮沒。我記得木叔說這些事的時候,總會神神叨叨的說結界內部的空間十分詭異。”
“詭異? 前輩也進去過嗎?”沈況追問道。
蘇瑤搖頭:“那倒沒有,更加具體的事木叔也不知道。而我那時候都只當作有趣的事來聽,所以記住的沒多少。我只知道,江湖上已經很多年沒有真正的名劍降世了。這一次肯定也是秦嶺裡有了劍道氣息,所以才引來了這些人。”
“劍道氣息?那我們為什麼感覺不到。”他說完下意識地又看向了蘇瑤,等著她給出解答。
蘇瑤看著沈況望過來的真摯眼神,立刻擺了擺手:“你別看我,我連劍都沒有哪會知道這些。”
在此刻,沈況覺得不論是那玄而又玄的結界還是伏玄劍都籠罩了一層神秘面紗。他也沒繼續追問什麼,視線再一次看向了樓下。
他看了會兒後,又問道:“這裡聚集了這麼多人,那這名額該怎麼分呢?難道要在臺子上比武嗎?”他不知道的事情實在是有些多,而蘇瑤似乎不論對什麼都有了解,所以他再一次很自然的看向了她,眼神真摯。
蘇瑤沒有看他,徑直說道:“那些小門小派能有一兩個名額就很好了,大部分還要看樓上的這些勢力怎麼分,多出來的才會給到他們,所以免不了有一番惡戰。”
“那這樣豈不是不公平,厲害的人更厲害,弱小的人就一點競爭力都沒有了。”沈況說完,就意識了這話語的幼稚。
天下大勢,朝堂江湖,都不像他們小時候過家家分吃食那樣,奉行人人均等。在這個追逐利益的漩渦裡,實力才是硬道理,只要拳頭夠大,實力夠強,即便你說的是錯的,也會有大把的人將之奉為圭臬;只要拳頭夠大,規則就由你說了算。沈況也正因為一向不喜歡這些背地裡的明爭暗鬥,蠅營狗苟,更不想被捲入這張天下大網中,所以他與姜凝、宇文淵的相交才都只是點到為止,他只想好好練劍,早日成為宗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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臺下女子們的舞蹈這時已落幕,她們與幾名奏曲的女子一道向眾人施了一禮後便緩緩下了舞臺。她們曼妙的舞姿並沒有引起今夜人的注意,即便偶有春光微露,也依舊吸引不了臺下人的視線。
在座的人都知道,今晚的重頭戲將要開始了,所以一個個換了坐姿,滿是期待。
庭香苑裡,原本熙攘的聲音如今也已消失殆盡,一片靜謐。
不多時,一名紅衣女子在眾人視線中款款走到了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