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明朗又問道:“宋天司為何連地網的面子也不給?”
宋宛不屑一笑:“地網的面子很大嗎?大魏豪閥中,崔氏首屈一指,自然有與我們監天司做生意的資格。崔家有此好事,想必更上一層樓也指日可待。”
崔明朗聞言哈哈一笑:“那就借宋天司吉言了。”
廊道內,兩人心思不一,但誰都能嗅到對方話語裡的藏掖。
崔明朗作為崔家這一代的長子,生來便是被當作下一代家主培養的。所以相比於同齡人,崔明朗有著與其年齡格格不入的老成。
對於這樁買賣的利弊,崔明朗以及崔家自然權衡過。
但相比於利益而言,那些所謂的風險其實並不算什麼。而且就算是最壞的結果,崔明朗也想象到且可以承受,所以又為何不去做呢?
崔明朗抬頭看天,若是一切順利,這時候大抵已經塵埃落定了。
宋宛也抬頭看天,她忽而想起與沈況最後一次見面要他以後放過自己一次的事。宋宛笑了笑,覺得應該沒那個機會了。
關於監天司和清河崔氏的這樁買賣,除了地網之外,再沒有其他勢力知道。
看似自然而然地結局背後,往往隱藏著巨大秘密。
當局者不知,旁觀者也不知,只有天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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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外樓的探子近日又有了沈況和蘇瑤的訊息,不過不是具體位置的訊息,而是查到了沈況和蘇瑤用過的化名。
姜凝聽著那兩個名字,心中覺得好笑。姜疑和姜問,第二個真難聽。
她在梅霧城裡的所作所為,父親都沒有阻止。無論是調動樓外樓的暗子,還是公然宣佈會輔佐一位皇子,父親都沒有阻攔。
父親的脾氣姜凝知道,這一次過後她可能就要回去了。
小樓人依舊,酒水尚醉人。月下無人影,樓閣不留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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獨孤南喬最近幾日回了雲夢山,她已經鮮有關心江湖事了。慈音師姐平日裡常會來找她,觀劍場上兩人的身影也越發多了。
“師妹。”練劍休息時,慈音看著寡言少語的南喬輕聲道。
南喬偏過頭看向師姐道:“師姐,我沒事的。”
同樣的問題,慈音不說南喬也知道。
同樣的問題,同樣的答案,只是人變得有些不一樣了。
那一晚,梅霧城外,南喬去送了沈況最後一程。
慈音從未問起那一晚的事,雖然師妹一天天的沉默,但慈音能感覺到師妹除了擔心其實還有些其他的思緒,似乎是好的,就像有了期待。
慈音知道雲師叔前兩日已經下山去了,她還知道是師妹求了很久之後師叔才願意的。
慈音往南喬身旁挪了挪身子,與她一起沉默不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