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陸衛指揮使衙門傳來訊息,讓各縣嚴守城池不要冒進,見機行事,衛所兵馬集結需要時間,不能兼顧每處防備……”
朱浩恍然:“就是說官府和軍方都不出兵,僅以王府的力量,根本沒法跟外面的盜寇交鋒?”
“嗯。”
陸松點頭。
正說話間,樓梯口傳來靴子踏地的聲音,卻是駱安巡視完城防回來,見到朱浩也在,有些驚訝:“朱少爺來了?”
換作以往,駱安根本不把朱浩放在眼裡。
現在情況迥異,朱浩既是唐寅的弟子,又考中縣案首,眼看著就是生員了,以其年歲,中舉人和進士幾乎是板上釘釘的事情,社會地位的飛躍指日可待,再加上朱浩跟世子亦師亦友,關係莫逆,駱安不自覺產生一股敬畏。
“唐先生,如您所料,現在賊寇正在城外劫掠各處莊園,即便家中主要成員都進城避禍的豪紳大戶,現在都去州衙找鄺知州,嚷嚷著儘快出兵平亂……”
駱安跟唐寅本無多少交情,不過之前二人一同去了趟江南,一路上駱安對唐寅有了更多的瞭解,慢慢折服於唐寅的才華和見識,心甘情願結交這個朋友。
更加重要的是,眼下唐寅可是王府名義上的前敵總指揮。
唐寅沒好氣地道:“這群人,先前匯聚州衙商議出兵時,一個個推諉,沒誰願意出錢出糧,甚至我都沒有讓他們出人手……
“現在賊人兵臨城下,觸及他們的根本利益了,他們就開始催促官府出兵?戰機已失,賊匪如今安營紮寨,有了防禦,再想出兵剿滅,有那麼容易?”
駱安嘆道:“說得也是,不過眼下王府在城外的王莊,怕也要被賊匪搶走不少物資……我們在城外的人基本轉移到了城裡,一個個王莊等於不設防。”
陸松一直都留在王府內,從未去城外王莊駐守,對外面的情況不太瞭解,當即問道:“各莊子的存糧沒有運進城來嗎?”
駱安道:“總有來不及運的,那些沉重的家當更是想都別想。這賊寇也是,居然就這麼列陣於城外,到底誰是官,誰是匪?”
朱浩笑道:“既是官,也是賊。”
幾人同時把目光落到朱浩身上,剛才他們商議事情,都無視了朱浩的存在。
陸松和唐寅突然意識到,朱浩這次來肯定不是為了慰問,絕對是有事,而他們早就清楚朱浩有多少能耐,說不定真有退敵之策呢?
“此話怎講?”
駱安對朱浩的能力沒多少認識,好奇問道。
朱浩道:“駱典仗,你覺得這三夥賊人為何能聚集到一起,彼此還分工明確,有的防守,有的打劫,用兵比官兵都有章法?他們敢越省來犯,聲勢如此之大,官兵嚴防死守卻奈何他們不得,卻是為何?難道他們只是一群普通的賊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