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祐杬搖搖頭:“話是這麼說,但我真的能坐視王府子弟送死?”
張佐輕嘆:“王爺體念將士辛勞和忠心,無可厚非,但也正因如此,王府上下更當為王爺效死命,為世子掙一個前程。再說了,這場仗還沒開打,勝負未知,王爺更不應該多愁善感才是。”
“哦,我明白了。”
朱祐杬心情終於放鬆下來,但眼神中卻多了幾分對勝利的期冀。
這場仗不是說特意為了把王府儀衛司的將士消耗光才打的,只是因為他朱祐杬作為決策者,主戰態度不堅定,張佐才出言寬解,表明勝負都能接受。
其實王府在這場仗中,佔據了絕對的主動權,哪怕不能贏,至少大多數人馬都能安全退回城,誰讓出戰的王府儀衛司官兵基本都是騎兵,裝備精良,而賊寇中除了哨探外,騎兵有幾個?
“我乏了,先去歇息一會兒,有訊息的話,儘早來告知……無論輸贏……”突然一陣倦意襲來,朱祐杬不由連連打呵欠,精神萎頓不堪,便想回房去休息。
張佐攙扶朱祐杬站起來,不想朱祐杬一個沒站穩,又跌坐回椅子上。
張佐關心地問道:“王爺,您沒事吧?”
朱祐杬手扶著頭,勉強笑了笑:“到底老了,身子骨大不如前,不知不覺竟身子骨有些發虛,回去休息便可。”
……
……
過了半夜。
戰事有序進行。
而第一步自然是城池南門洞開,十幾輛馬車組成的龐大車隊往漢水渡口挺進,裝出城內大戶攜帶巨資出逃的假象。
唐寅躲在東面的城頭上。
為了表現出當夜城內一切如常,所有守城官兵一如既往巡邏,就連城門樓都不能隨便有人冒頭,城頭除了保留必要的火把照明,燭火什麼的一概沒有。
“賊營有動靜了嗎?”
唐寅問了身旁的朱浩一句。
朱浩此時正拿著望遠鏡打量敵營。
要說望遠鏡這東西,戰場上未必每次都能發揮作用,但這次安陸州城抵禦賊寇侵襲,卻像是為望遠鏡發揮作用量身定製場所一般。
作戰說白了就是打一個資訊差。
城內守軍跟敵營的距離,透過望遠鏡恰好能大致看清楚,有了資訊的優勢,這場仗打起來才事半功倍。
“天黑漆漆的,看不太清楚……現在沒有訊息就是好訊息。”
朱浩道,“不過你記得上半夜時,從賊人左營衝出來一隊人嗎?我懷疑那些賊寇恐怕是要提前趕到渡口前的道路旁設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