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慎做事太功利了。
唐寅不耐煩地道:「那……到底誰入閣?」
朱浩道:「誰都不入閣,保持現狀……這是我的意思,陛下聽不聽是另外一回事,現在就是要以商議誰入閣的姿態,讓朝中人都以為陛下激進求變,再放出一些大禮議的風聲,讓文官主動求變。」
「話說現在朝中很多人,都想在楊閣老退下去後,爬上文官翹楚的位置……這時候誰都不甘心落於人後啊。」
唐寅皺眉:「除了首輔,還有什麼人有資格做那文官翹楚?」
朱浩淡淡一笑,反問道:「孫部堂難道不想做翹楚?費閣老就甘心聽首輔的吩咐行事?吏部尚書為六部之首,一點上位的意思都沒有?還是說那位新任禮部尚書,就甘心在大禮議之事上心甘情願任人擺佈?」
唐寅琢磨了一下,不由搖頭輕嘆:「本以為當上首輔就能號令群臣,現在看來事情不簡單啊。」
朱浩笑眯眯道:「楊閣老一走這朝堂真就成了群魔亂舞,不過對咱們來說,也算是熬出頭了,想想前兩年過的是什麼日子?現在又過的是什麼日子?」
唐寅道:「誰都不入閣,保持到何時?」
「年底吧。」
朱浩絲毫也不隱瞞,「設想中,年底前,首輔和次輔雙雙退出朝堂,到時以費閣老為首輔,補一人入閣,暫時考慮南京那位黃部堂。」
「他?」
唐寅皺眉。
顯然黃瓚理論上並不具備入閣資格。
朱浩道:「當然還有個不錯的人選,遠在天邊近在眼前。」
「你?還是我?」
唐寅問道。
「都行啊。」朱浩笑呵呵說著,「先生你該知道,我對入閣沒什麼想法,寧可當眼下的刑部郎中,不瞞你說,最近我時間充裕,基本上不會耽誤手頭的事情,感覺真的好,比我在興王府讀書那會兒都要輕鬆。我不想改變現狀。」
唐寅正色道,「敬道,我明白你的心態,你現在把朝堂拿捏得很透徹,但有一點很重要,到現在你都還沒觸及……」
朱浩道:「我沒觸及的地方多了,不知先生說的是哪一點?」
「軍權。」
唐寅毫不遮掩,「你要當權臣,卻碰都沒碰過軍政大權,我理解你不想讓陛下猜忌,但在我看來,不懼帝王猜忌的最佳方案,乃長嬰在手,而不是一味的退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