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春說著,卻往黃瓚身上打量。
以往朝廷高層,一個議禮派的人都沒有,最多有幾個中立派,中立派礙於形勢,只能往正統派看齊。但現在情況不同了。
光是這五人,議禮派就佔兩個,劉春和費宏還是傳統意義上的中立派,堅定的正統派只剩下在朝沒多少時日的蔣冕。
蔣冕問道:「公獻,你知道細節嗎?」
黃瓚搖頭:「陛下提前並未說明,或是真讓朝會上進行廷推,若說是有意栽培秉用,我看倒也未必,秉用入朝時候不長,如何有資格位列翰林學士之位?」
劉春微笑著說道:「話也不能這麼說,伯虎入朝也不過才兩三載,現在不就······」話是這麼說,但好像就連蔣冕都覺得唐寅的情況不一樣。
當初袁宗皋入朝還直接入閣當閣老呢,
結果沒多久就死了,唐寅自然而然成為袁宗皋遺志繼承者,只是先前唐寅被楊廷和強勢壓著沒機會晉升,現在只要不是讓一個舉人入閣當閣老,一切都好商量。
幾人繼續往前走。
費宏問道:「那······陛下有關翰林學士的屬意人選,除了秉用外還有誰?」這個問題很有些門道。
幾人互相看了看,似都在想,皇帝除了用張璁外,還想用哪個議禮派的人。好像沒有誰有資格往上升。
黃瓚道:「不是有常甫嗎?」說的是張邦奇。
劉春搖頭:「我看未必,常甫性格隨和,入翰林院後從不與人爭,早有傳聞陛下要調他到六部去任職,我看是另有其人。」
現在的劉春,思想跟先前大不一樣。
他知道了朱浩在新皇勢力中的地位,如果說皇帝有意栽培誰······那肯定是優先栽培朱浩。但他也覺得提拔朱浩存在一定問題。
朱浩名義上可是反對議禮的,入朝時間也短,會跟張璁一樣,直接升翰林學士,很難服眾。楊慎至少還在朝中混了個九年考滿,而朱浩嚴格來說三年都還沒考滿,考個寂寞啊。
如果不是張璁和朱浩,皇帝想升誰?
蔣冕本有話要說,但因有議禮派的席書在場,席書還不是內閣的人,他也就沒說什麼。
內閣四人回到內閣值房,蔣冕終於忍不住道:「陛下之意,或要逼我從朝中離開,明日我便上疏請辭,請幾位理解。」
費宏連忙勸慰:「事情還不到這個地步,大可不必如此!」
蔣冕抬手打斷費宏的話,道:「新近陛下幾次重提大禮議,目的都是為朝中人事安排,我長久佔據首輔之位,難免會令人生厭,還是早早回鄉頤養天年,免得再受戲弄。」
「這·····」
這下子就連議禮派的黃瓚都有些難受。
蔣冕顯然是覺得,朱四的目的是為了趕他走,甚至把這當成是皇帝的戲弄,實在可悲復可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