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就算是楊廷和回朝,怕是也沒阻止的能力吧?
劉春認真打量黃瓚,問道:「若是這時候去找敬道,你認為可有機會?」「嗯?」
黃瓚被問住了。
場面一度尷尬,因為朱浩的名字,在朝中可是一個很大的禁忌,知道朱浩真實情況的人少之又少,連那位首輔費宏,都對朱浩在朝中的意義完全不知。
黃瓚笑著問道:「仁仲你是覺得,敬道是想阻止,還是在背後推波助瀾?」劉春的問題已經算是非常尖銳了,而黃瓚的問題更加刁鑽。
劉春被問住了,但他很快反應過來,搖頭道:「陛下既下發詔書,自然想得到朝中人的認同,若是改變進言的方式,或就可避免大動干戈。敬道要是以陛下的立場為先,定不會去推波助瀾。」
話都直接到這份兒上了,黃瓚聽了都覺得很不適應。
黃瓚甚至謹慎地四下打量一番,周遭很多大臣正準備出宮,距離他們
其實也就一兩丈的距離,但以目前置身室外,北風還有點大的情況下,應該不會有人聽到二人對話。
黃瓚回道:「既然他什麼都知曉,也有了固定的立場,你我擔心什麼?難道你覺得此番,事前小道訊息滿天飛,就不是出自他的手筆?對你我來說,還是先等等,靜觀其變吧。」
意思就是告訴劉春,真是皇帝不急太監急,你替皇帝著急,也替那些跪諫的臣子著急,可他們都沒你急。
你還想讓朱浩去化解這件事,但你連朱浩的動機立場都未必搞得清楚,分明是杞人憂天!
放手在一旁看戲,難道它不香嗎?哪條規定,說跪諫的事要內閣大學士參與其中?如果內閣跟六部九卿都參與進去了,文官把立場給擺死了,那皇帝跟臣子間是否連一點退路都沒有了?
「連公獻你也勸我······不對,你本該如此。」劉春本想對黃瓚表達一下自己內心的失望。
但又一想。
人家黃瓚是幹嘛的?
人家本來就屬於議禮派,而且還是議禮派目前官職最高的存在,雖說朱浩的實權可能比黃瓚大,但黃瓚在朝中的影響力卻不是朱浩能比擬的,黨羽眾多,有著強大的號召力,現在大禮議有了階段性突破,君臣矛盾最後總爆發······
黃瓚更應該跟皇帝保持步調一致。
「貢獻,如果今日出了事,你我都會成為歷史罪人。」劉春握緊拳頭道。
黃瓚嘆道:「你還是對那些年輕後輩太上心了,無論今日反對議禮的人是誰,誰上誰下,朝堂仍舊會照常運轉······
「鐵打的營盤流水的兵,想要上位的官員多如牛毛,抗拒是沒有用的。再說了,如今陛下春秋正盛,你指望禮議之事無限期拖延下去?要解決,不出今日的狀況,可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