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四畢竟是從皇宮內苑出來,再加上沒人能催促皇帝,所以幾人也就安心等候。
皇帝沒來,一些話題不好隨便展開,即便席書幾次站起來提出意見,都被張佐笑著打哈哈拾搪塞了過去。
終於,朱四出現在思賢居內。眾人一齊上前去行禮。
席書本要跟在張佐身後過去給皇帝行禮。這算是尊卑有序的禮數,但張佐卻遲遲沒有往前走,而是回頭看著唐寅和朱浩,這時候就需要排次了,張佐自問不敢走在朱浩前面,唐寅也很識相,讓朱浩走在他前邊。
然後朱浩便在眾人驚訝的目光中,跨步往門口而去,等他路過張佐後,張佐才刻意壓後一些,與唐寅並行,隨後才是席書和張璁。
目睹這一詭異現象,席書心裡分外彆扭。雖然出去迎接聖駕未必需要排隊,但目睹朱浩如此不識相……他只能懷疑前面那個少年,是怎麼考上狀元的?
就算你現在是禮部右侍郎兼翰林院侍讀學士,甚至是詹事府少詹事,但論地位你也不如
翰林學士啊!更別說是司禮監掌印太監和我這個禮部尚書了。
「參見陛下!」
事情畢竟發生得太過突然,再者席書也沒時間教訓朱浩,主要是這件事也是因為張佐刻意停下腳步等候朱浩所造成的。
朱四進來,看到滿屋子的人,頓時心裡一片安定,笑道:「諸位卿家都在呢?平身平身,宮外就不必拘禮了……這地方還好吧?」
皇帝說話隨和,讓人如沐春風,似乎不是坐擁天下的九五之尊,更像是鄰家半大的少年郎。
「陛下……」
席書正要上前勸說皇帝,讓皇帝回宮,順帶也表明一下私下開小會不合適。
而朱四的目光並沒有放在席書身上,畢竟在朱四眼中,席書不過是朱浩舉薦的一個禮部尚書而已,這種關鍵時候,朕有什麼必要詢問你的意見?
「敬道,唐先生……」
朱四眼睛直勾勾望著朱浩,對唐寅只是敷衍地打了聲招呼。
因為皇帝對朱浩的稱呼在唐寅之前,讓周圍的人茫然無措。
「目前左順門聚攏了一大批人,其中以六科和翰林院的官員為主,加上六部以及各寺司衙門的朝臣,正在那兒鬧事,朕已很剋制,先前險些就派人去拿人,正要問問你的意見。」朱四道。
你的意見?為什麼不是你們?這個你,是誰?
席書和桂萼等人,最先望向張佐,張佐很識相,恭立一旁聆聽,再看唐寅,也只是立在那兒,笑眯眯地看著一對少年敘話,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
朱浩道:「陛下還是要先稍作隱忍,一切要等午後,至於如何應對,臣不好隨便提出建議。此乃皇室中事。」
當朱浩開口後,這下週圍幾個不知道朱浩身份的人都吸了一口涼氣。
朱四怒氣衝衝:「怎麼還要讓朕忍?忍到何時?他們現在都開始撼門了!如果他們心懷不滿就搬出太祖、太宗和孝宗皇帝來要挾朕,那是否以後朕做什麼事都要受他們裹脅?朕這次一定要讓他們知道跟朕作對的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