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宿按住他,語氣有些微妙:“你以前可沒這麼叫過我。”
除了以下犯上直呼大名的林宿,方辭最常叫他的就是阿宿,偶爾會叫哥,但叫哥的次數少到可以忽略不計,更別說叫宿哥,至少在林宿的記憶裡沒有。
可方辭反駁,“怎麼沒有,不是你讓我這麼叫的嗎?”
這下林宿是確定方辭喝醉了,他給舍友發了個訊息,扶著方辭往外走,順口套方辭的話:“什麼時候?我怎麼不記得?”
“十八歲生日那天,你說比我大三個小時也是大,非讓我管你叫哥。”方辭看起來很不服,“你要不要臉,就大三個小時也好意思當我哥。”
“大三分鐘你也得叫哥。”林宿很小氣地和這個醉鬼斤斤計較,“你現在幾歲了?”
“我二十二了……”方辭雙眼放空,努力回想,“不對,我五歲,不對不對,我十七。”
二十二歲應該是他所謂的重生前的年紀,五歲難不成是重生回來的年紀?林宿想不太明白方辭假想中的重生到底是個什麼樣的時間線,但五歲這個年紀被方辭說出來就顯得很可疑。
方辭又偏頭盯著林宿看了一會兒,搖頭道:“你不是宿哥。”
林宿伸手攔了輛計程車,把方辭塞進車裡報了個酒店名字,順口問:“那我是誰?”
“你是林宿。”
林宿挑了下眉:“那宿哥又是誰?”
問什麼答什麼的方辭這回卻沒說話,車窗緩緩降下來,晚風吹進狹小的車廂裡,林宿聞到了方辭身上的酒氣。
手忽然被抓住,方辭沒頭沒腦地問他:“好點了嗎?”
這話問的好像他才是那個喝醉酒的人,林宿又無語又想笑:“我沒不舒服。”
方辭很困惑地歪著腦袋盯著他看,又慢吞吞地鬆了手:“哦。”
醉鬼終於安靜下來,閉著眼睛像是睡著了。
路燈明明滅滅地從他臉上掠過,暖黃色的光給他的輪廓勾了層柔和的邊,沒了清醒時候的攻擊性,看起來還有點乖。
林宿伸出手,很輕地在他臉上貼了一下。
車子拐過兩個路口,終於停了下來,林宿掃碼付款,正琢磨著應該怎麼把這個醉鬼帶上樓,醉鬼就睜開了眼,自己開啟車門下了車。
他站在路邊等著林宿下車,像是2g網終於接受到訊號一樣,說:“一個連朋友都算不上的人。”
這回答實在有點慢,以至於林宿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他在回答剛上車的那個問題——
宿哥是誰?
一個連朋友都算不上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