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方辭完全不當回事,把每根手指都仔仔細細地擦幹淨,才大發慈悲地放開了手。
他惡人先告狀,“你果然還是覺得我麻煩。”
好模好樣的方辭就已經很難伺候了,受傷的方辭就更加矯情,林宿算是明白了什麼叫有苦說不出。
但等方辭拆了石膏開始複健,林宿才知道坐在輪椅上的方辭其實勉強也能算得上乖巧。
可能是三個月的住院時間已經把方辭憋瘋,拆了石膏的他猶如一條脫韁野狗,行動雖然不如以前靈活,但半點不耽誤他上躥下跳,時不時表演一下撒手沒。
林宿幾乎天天都來陪他,但奈何課程太多,基本上只有晚上才能過來,方辭偶爾在康複科,時常哪裡都找不到人。
這種時候,方辭一般都在醫院外面的飯店裡,或者隨機出現在某個小攤前面,眼巴巴地等著老闆給他出餐。
再又一次被林宿現場抓包,並繳獲奶茶雞蛋堡關東煮等贓物之後,方辭怒了:“你是不是在我身上裝定位器,怎麼每次你都能找到我?”
林宿面不改色:“把輪椅開得像車似的,隨便找個人問都對你印象深刻。”
方辭哼哼:“輪椅多方便。”
經過大半個月的適應,方辭對輪椅的抵觸成功被消磨殆盡,從最開始“我又不是殘疾人”的心態,逐漸演變成了“坐上這玩意兒你們都得給我讓道”的囂張。
而且輪椅多方便,電動的又不需要他自己推,速度還特別快,方辭甚至打算出院也把它帶走。
但這種話又不好意思往外說,方辭語塞,幹脆順手把烤腸塞進林宿嘴裡,同行來的兩位舍友則美滋滋地瓜分了剩下的小吃。
吃不到好吃的,方辭感覺人生無望。
醫院食堂的飯菜營養全面,但味道只能說中規中矩,少油且少鹽,做出來的肉菜都嘗不出肉的味道,住院三個月,把方辭吃得無欲無求,能出家當和尚。
周梓陽沒心沒肺:“方辭你腿沒事吧?怎麼還坐輪椅?”
方辭:“沒事,坐輪椅是因為我懶。”
周梓陽:“哦哦那就好。”
然後他把一袋草莓放在方辭腿上:“那你拿著,我媽快遞過來的,沒打藥,特新鮮。”
陳衡宇有樣學樣,又往他身上放了一袋青棗。
方辭突然嬌弱:“其實我一點都不好,拿不了重物。”
陳衡宇拍拍他的肩:“那你忍一下。”
方辭:“?”
懷裡被塞了一堆比他還高的衣服鞋子和水果零食,方辭兩隻手都用來維持平衡,最後只能由林宿推他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