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宿褪下手上的戒指,順勢給他戴了上去。
還是那枚十八歲的生日禮物,內側刻著“fc”,方辭忽然想起來起來自己的戒指還在辦公室抽屜裡,準備跟林宿的骨灰一起揚了的。
可惜計劃總趕不上變化。
他心虛地把手往回抽,卻被林宿抓緊。
林宿把手指穿進他的指縫裡,兩人十指相扣,他往上抬了抬,讓方辭看得更清楚。
他道:“戒指戴久了,是會有痕跡的。”
林宿的無名指上確實有一道淺色的印子,方辭的手卻幹幹淨淨,什麼痕跡都沒有。
可惜手機還給林宿了,不然他一定讓同事幫忙,把抽屜裡的戒指送過來砸林宿臉上。
方辭理虧,但又不爽被林宿陰陽怪氣,於是立馬又理直氣壯起來:“我可不像你,拿前任的戒指給別人戴。”
他把戒指摘下來指著內圈給林宿看:“fc是誰?你不會不知道我叫林辭吧?縮寫應該是c,就這還要談戀愛?你這種和前夫不清不楚還惦記別人的最可惡了。”
“你跟前任倒是斷得幹淨。”林宿不鹹不淡地道,“一直杳無音信,養的貓也不要,連虞陽都不回。”
提到虞陽,方辭有一瞬間的沉默。
他道:“我回去過。”
就在前世林宿出事那天,他回去看了一眼,然後就走了。
那天天氣很好,豔陽高照,無風也無雲,臨春路的公交站依舊冷冷清清。
他等了很久,也沒有等到那天的那場大雨。
但那輛suv依舊撞上了公交站臺,方辭在馬路對面看了很久,久到那個司機從掙紮到沒了聲息,他才報了警。
警察例行公事,問他為什麼沒有第一時間報警,耽誤了司機的救援時間,方辭做出一副惶恐的模樣,說他之前也出過車禍,他太害怕了,所以沒能反應過來。
司機的屍檢上顯示他體內酒精濃度超標,車輛並沒有被破壞的痕跡,加之方辭出示了他當初的診斷單記錄,警察便讓他走了。
自那之後,方辭再也沒回過虞陽。
也許某個瞬間裡,他是想見到林宿的,如果見得到的話,他或許會選擇留下來,不再跟林宿分開。
可能是老天都看不下去他前世那三年的煎熬輾轉,所以他們註定要一報還一報,那天林宿並沒有回老宅,也沒有坐公交,方辭也沒能見到林宿。
哪有那麼多不期而遇和陰差陽錯呢,他們兩個在同一個城市裡,就這麼擦肩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