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人管方辭，他就在公司樓裡逛了兩圈。
他摘了帽子口罩，脫了外套，隨便找了個空位坐，光明正大地替林宿巡視公司。
員工沒認出來他是早上跟在林宿身邊的那個，還以為是哪個部門的新人，然後他就聽到了一堆八卦和抱怨。
有人說哪個同事在外面亂搞，有人罵客戶傻逼提的都是什麼要求那是人做的嗎，還有人說領導能不能少心血來潮靈機一動，領導隨口一說員工就得跑斷腿。
方辭聽了半天，然後午飯的時候和林宿道：“我算是明白為什麼領導都需要單獨的辦公室了。”
“嗯，不然員工罵人的時候會畢竟尷尬。”林宿點點頭，又隨口講起他當初的事，“我剛開始創業的時候，公司就一間二十平的辦公室，那會兒天天吵架，我都不知道該勸哪個，後來租了新的，我就不跟他們一起了。”
方辭問：“你不跟他們吵嗎？”
“很少，一般我都是挨罵那個。”林宿說，“不過後來到了a輪，就沒人敢當面罵我了，都是背後罵。”
方辭笑得不行，特殷勤地給他夾了塊肉：“小方總忍辱負重辛苦了，多吃點補補。”
林宿吃了肉，又問：“這一上午光聽八卦去了？”
“也沒有。”方辭老實巴交地交代，“用你座機給爸媽打了個電話，他倆說週末回家，一起去老宅參加家宴。”
煩躁在林宿眼底一閃而過，“你想去？”
“也還好？”方辭一臉無辜，“我就是有點意外我居然還能去。”
“為什麼不能去，當初是你自己離家出走，族譜上可還寫著你的名呢。”
林宿說著，忽然很想回去翻翻族譜，那上面他和方辭的名字緊挨著，誰也不能把他們分割開來。
結婚的人尚有可能離婚，但他們兩個即便是百年之後後人祭祀的時候，也會被上同一柱香。
草草吃過午飯，林宿又開始忙碌，方辭跑到培訓班裡聽課，聽講師唾沫橫飛地講公司如何優秀，老闆如何高瞻遠矚，未來前景如何大好。
方辭一面聽，一面想林宿這幾年應該過得很辛苦，他沒要家裡的錢，沒用家裡的資源，即便有男主光環，天使輪也一定到處碰壁，所以才會經常被人罵。
這麼想著，他又有點難過。
心疼是必然的，但要是讓他回到過去讓他選，他肯定還是會選擇離開，沒辦法，他就是這麼小心眼兒，非要跟林宿把這筆情債算得明明白白。
林宿會喜歡上他，還真是不幸。
到了下班時間，方辭便迫不及待地拉著林宿跑路，他拿出張紙，上面寫滿了他這一下午的勞動成果——公司附近的美食店統計。
附近就有條步行街，很多人吃飯拍照打卡，方辭興致勃勃地逛了逛，又問林宿：“你來過嗎？”
“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