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止想念雪螢,還會魔怔了似的反複拷問自己,就像今晚雪螢喂他吃東西這件事,從這件事開始,他會把過去二人相處的每一個細節都拿出來,掰開仔仔細細地審查,他對雪螢好,還是不好。
這種狀態持續了很長一段時間,之後他又陷入到迴避思念雪螢的狀態中,不敢想起他,不敢想起他的笑容和麵貌,甚至不敢去看他冰冷的屍體,怕自己剋制不住又要發瘋。
這樣許久之後,某一日他忽然驚覺自己好像快要忘記雪螢的音容笑貌,他在夜深人寂中無法入睡,這時候窗外月光照過,他看見旁邊的軟榻上好像坐著一個人,看不清那是誰,但他知道那是誰,等他伸手想去觸碰時,那道人影倏地如霧氣消散開,這時候,他就會猛地想起來,想起抱著他黏黏膩膩喊主人的雪螢,想起拱進他懷裡要抱抱要摸頭的雪螢,想起做噩夢哭著要找他的雪螢。
他早已把那個人已經烙進靈魂中,所以,不管時間過去多久,他終究還是能夠想起來,那樣的思念,就像是一場沒有盡頭的處刑。
雪螢舔了舔他的手指,像個乖狗狗:“那以後雪螢都不要和主上分開了……因為分開的人,都會很傷心。”
他沒忘記自己“拿錢辦事”,夾帶著小心思補了一句:“武顯侯公子和文國公世子這對好朋友要是分開了,他們也會很傷心。”
義蛾生平時對他幾乎就是百依百順,有求必應。今晚氛圍還這麼到位,他耳根子早軟得快化了,當即便道:“那叫江如故留在皇城。”
雪螢立即高興起來,他一高興便要得意忘形,早把禮數規矩拋到九霄雲外去,摟著他的主上叭叭親了兩口:“主上真好,主上是全世界最好的人!”
在他一聲一聲比蜜還要甜的誇獎聲中,義蛾生已經被哄得找不著北,終究是迷失了自我,就這麼稀裡糊塗寫了一道赦令下去。
雪螢又說:“誒,可是,江公子如今在皇城沒有住處吧。”
義蛾生想了想道:“讓他住文國公府。”
雪螢高高興興的,抱著他又啃了幾口,於是聖旨天亮前就發了出去。一大早江如故和高進豫就被宣詔入宮聽旨,二人站在臺階下面面相覷,等到接了聖旨,兩人還跟做夢似的,各自懷疑自己睡沒睡醒。
高進豫喃喃道:“真是神了……”
江如故不明所以:“怎麼?”
高進豫回過神:“沒事。”
他把江如故送回府裡安頓好,馬上找他爹文國公拿了十萬銀票,又進宮去見萬笠,將一萬兩銀子和十萬兩銀票都給了他。
萬笠還不知道自己昨晚差點又要變成太監,給雪螢那十萬兩銀票時,還酸溜溜道:“你還真是個妖妃。”
雪螢聽不懂他在說什麼:“什麼妖妃?雪螢不是妖怪。”
他拿著先前的二十萬兩銀票,和剛得的十萬兩銀票,高興得不行,吧唧吧唧各自親了一口,然後跟萬笠說:“萬笠,錢真是太好賺啦。”
萬笠:“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