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沒有反應。
太不符合聞澍平常行事風格。周韞怕他真出事,下意識伸手去探他額頭體溫。
溫涼的指腹剛觸碰他額上肌膚,一雙幽深的瞳眸驀地睜開,牢牢鎖定她。
她的肢體好似從身體中分離,不聽使喚,僵硬的軀體幹巴巴杵在那兒保持原狀,明明彎下的腰硬得發疼,卻忘了她本可以起身讓自己恢複如初。
聞澍將她被抓包後的尷尬看在眼裡,唇微彎,緩緩抬起手扣住她關心自己的手腕,微糲指腹似帶有磨砂的觸感輕輕摩挲她嬌嫩的面板。
“這麼關心我?”他右眉輕佻,指腹壓下的力道陡然加重,將她整個人拽入懷裡,另一隻手有意無意掃過她白皙的臉頰,“周韞,合作沒有任何感情,你確定我同意合作後,你能守得住你那顆心?”
指尖劃過肌膚的觸感是涼的,他的手裹挾著從外帶來的氣息,擾亂了她的思緒。
聞澍玩夠了,驀地松開她的手腕,食指輕碰她心口位置,自信的口吻:“何況它已經為我亂了。”
他輕飄飄的語氣彷彿只是隨口說了句發現的事實,卻如一把利刃精準插到周韞心口上,她臉上的神色愈發淡。
周韞直起腰,低頭看沙發上仍躺臥的某人,一些模糊的問題漸漸有了答案。深夜來此,聞澍打算來一場開誠布公的“暢談”,給她選擇的機會。
合作,即雙方不會有多餘情感交流,僅是單純的共贏,最後得到各自想要的結果。
可選擇一向是兩種,他給出的另一種選擇是什麼呢?
周韞望著他深如寒潭的眼眸,盯久了,好似存在某種吸力將她用力地黏住,掙脫不開。
從開始到現在,他佔據主導的時候更多,周韞不想處於被動,更不想被牽著鼻子走,索性選擇破罐子破摔。
“聞澍。”她叫了聲他的名字,話音微頓,歪著腦袋看他,“你大晚上過來是為了談合作還是要名分?”
房間空闊,若無人說話靜得連呼吸聲都能聽見。她清晰地聽見聞澍深吸一口氣,腰腹一緊,從沙發上霍然坐起,迎上她的視線。
“我來要名分?”聞澍撇頭哂笑一聲,大抵氣不過,起身一步步逼退周韞,“你覺得我想要什麼女人要不到?”
周韞跟隨他腳步頻率慢慢向後退,一派坦然:“確實有很多女人願意前赴後繼,你也可以盡情挑選,但你只想要一個周韞不是嗎?”
聽聽,多自信。
來的路上,聞澍一直在想一件事。究竟她有什麼過人之處?究竟她和旁人哪兒不一樣?這些問題令他困惑,找不到答案,找不到心頭無名火發洩的出口。
如今,看著她抬起下巴,吃定他非她不可。
就是這副無論何時腰桿都硬的氣勢,哪怕沒有聽到他承認任何與情感有關的話,她就是可以將話題轉化為對自己有益的對話。
聰明,果敢,偶爾還有點壞女人才有的小算計。
他承認,這些都是他在旁人身上不曾發現過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