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也是唯一主動的一次。
周韞吻上他的唇。
不同於他強勢型的吻，她的吻輕若鴻毛，彷彿給外地遊客著急蓋上通行證，簡單而又快速地一吻。
周韞離開他的唇，黑睫垂下，抿了抿接觸後炙熱的唇瓣，不去看他卻兇巴巴地警告：“你要是敢騙我和別的女人曖昧不清，我一定給你套上麻袋狠狠揍一頓，聽見沒！”
聞澍眉尾輕佻，想他什麼人沒見過，什麼好聽的話沒聽過，獨獨沒見過沒聽過威脅式回應感情，新鮮卻又獨特，符合她本人。
屋內空氣流通好似慢了下來，床尾凳依床大小購買，空間足夠，周韞卻還是覺得擁擠，松開聞澍睡衣領口，自行降下臉頰陡升起的溫度，微垂眉眼，將左顧右盼展現得淋漓盡致，唯獨忽視前方某人的目光。
聞澍把她的別扭看在眼裡，故意伸手覆在她肩膀左右，掌心微攏，力道不重足夠讓她抬起頭來看著自己：“我們的關系正式開始了？”
周韞沒錯過他眼底浮現的笑意，戲謔味十足，她嘗試抬頭從他手中掙脫，效果甚微，只能由著他桎梏自己。
“試用期。”她頗為得意，“畢竟追我的人挺多的，我得好好考慮。”
聞澍眼眸微眯：“照你的意思，我只是領到了號碼牌還沒上主桌？”周韞憋笑憋得辛苦：“差不多吧，邊角料也是有用的。”
“呵。”聞澍神色微冷，“你可別告訴我，周域還在主桌上。”
不知怎麼，周韞突然就想氣氣他，佯裝很難回答的模樣，猶豫片刻：“過去的事還提做什麼都過去了。”
悵然若失的樣子落在聞澍眼中跟現場上眼藥似的，還是那種不耐受的藥，火辣辣的疼，灼燒著眼圈周圍。
“聽你這意思，退而求其次選擇我？”
“周域是你初戀吧？”
聞澍沒給她反駁的機會，松開她，指尖在膝蓋上輕撣幾下，慢條斯理靠上床尾凳靠背，左臂微伸隨意搭在靠背上，側身而坐，長腿交疊，將她很好地攔截在可控範圍。
“索性話題聊到這兒，不如說清楚。”他看著她，打算來一場坦白局的嚴肅臉，“你和周家若沒有那些牽扯，和周域會有後續嗎？”
周韞有幾分後悔，談論此話題無疑是給自己刨坑，她輕咳一聲：“不會。”
“不會啊？”聞澍交疊的長腿晃動一下，像是對她的回答還算滿意，“展開說說。”
如他所說話題進展到這兒早已失控，不是她喊停就能停的，何況聞澍的性子，她不給個說法，通常當天就會報複，哪兒用得著等到明天。
周韞斟酌再三，尋了個還算有說服力的理由：“就算我們之間沒有涉及別的事，舒蕙也不會同意我和他在一起，周家選兒媳婦自然是門當戶對，對其有利，我這種沒身份背景的普通人，他們不會考慮。”
聞澍搭在靠背上的手敲了幾下，又問：“那你剛才怎麼不說我也會考慮門當戶對？要論身份背景聞家可比周家更好。”
周韞很認真地答：“你和周域不一樣，直白來說你的家庭以及家人帶給你的傷害是沒法泯滅的，造成你對情感上的渴求是有條件的，白覃說你幾乎沒有入過風月場所，即便溫清與暗戀你多年，拍到你們在一起的照片也是寥寥可數。”
“因為你父親，所以你看重感情上的忠貞，因為你母親，所以你看重婚姻的圓滿，而最重要的是聞老爺子，在你最渴求情感的階段裡，你遭受的是冷嘲熱諷和嚴厲苛責，還有未來接班人的軍事化管理，你和我一樣渴望有一個無雜質的感情，沒有任何前提條件，只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