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沒說完,手裡的人驟然摔倒在地,一番操作看懵了沈今舒。
她不傻,反應過來:“你少碰瓷,我根本沒使力氣,少在我哥面前裝柔弱,起來!我讓你起來!”
周韞要是裝起來誰都別想輕易讓她棄演,側躺於地上,裹緊身上睡袍,明晃晃地挑釁:“起不來,摔疼了。”
“你自己摔下去的少在這兒戲精,我哥可不會……”
沈今舒話音未落,餘光感到有一抹灰色擦肩而過。在她驚愕的目光中,親眼所見聞澍站在周韞面前,慢條斯理蹲下向她伸出右手。
她就沒見過她哥屈膝,不論在任何人面前,他身板比誰都正,都是別人向他點頭哈腰,阿諛奉承沒完。眼前一幕,無疑讓沈今舒算賬的囂張氣焰如同兜頭澆下一盆涼水,滅的幹幹淨淨。
聞澍蹲下的位置正好擋住沈今舒視線,右手停於半空,眉尾微挑提醒她。
周韞是見好就收的性子,聞澍這樣做無非是清楚沈今舒今晚所做的一切已經觸到敏感線,而他身為名義和血緣皆佔的哥哥,理應主動站出來擔責,就像此刻,伸手不是出於紳士而是讓受害方知道他在表達歉意。
那雙手指骨分明,又向她遞近些許。周韞曉得再裝下去把某人惹急了,回頭讓她卷鋪蓋走人,得不償失。
她緩緩抬手放進他掌心,順著他拉扯的力道起身,下逐客令:“都這麼晚了也該休息了。”
周韞瞧了眼沈今舒:“沈大小姐既然是聞總的妹妹,我自然是不能說什麼,今晚這事煩請聞總問清楚,偷拍影片這樣的事都有,回頭別墅裡丟了值錢物件賴在我頭上,到時候十張嘴也說不清。”
挑明喊冤,刺得沈今舒臉色愈發沉,礙於聞澍在,有些話得掂量來說,但叫她平白受氣也不可能,站在聞澍身後狠狠剜了周韞一眼,無聲眼神暗藏警告:你給我等著!
鬧劇在聞澍踩著糖紙開啟房門結束。
周韞目送他們離開,看沈今舒低著腦袋等會兒去挨罵,她還挺好奇聞澍會和沈今舒說什麼,是輕描淡寫數落幾句,還是鐵青著臉狠狠臭罵一頓呢?
兩人身影消失於門前,沈今舒走在最後方沒關門,周韞合理懷疑沈大小姐故意的,算了,一會兒人家要去挨批評,她自己過去關省時省力。
周韞邊伸懶腰邊趿拉拖鞋準備去關門,近到門前,看到折返而回的聞澍,險些撞進他懷裡,“你!嚇死我了。”
他下顎輕抬,目光落在她身後不遠處桌子上,“都是你拆的?”
周韞循著他目光往身後看,一籃子顏色不一的糖果堆成了小山丘,“事出有因。”
“嗯,”聞澍輕聲嘆息,用僅有兩人聽見的聲量叮囑,“把糖吃完,少一顆唯你是問。”
周韞拒絕的話還沒來得及說,聞澍先行轉身離開,徒留她一人站在原地看他邊走邊調整睡袍上的腰帶,腦海中莫名浮現他躺在床上時,那塊塊壘起的腹肌,確實勾人。
臉頰溫度陡然上升,周韞雙手輕拍臉頰降降溫,她在想什麼?饑不擇食到都敢對聞澍起念頭了?
退回房間,周韞剛想收拾一地狼藉,那怪聲又出現了,甚至比初次所聽更為明顯。
她撿起一早準備拿來防身的武器,緊緊握著,輕手輕腳來到陽臺,用力一拉亮出武器,除了一陣冷風吹過,別無其他。
周韞環顧四周,隔壁屋陽臺除了一張躺椅沒其他物件,往陽臺走兩步,伸頭看樓下動靜,除了一排綠植,連個鬼影都沒,好像聲音真是她出現幻聽。
別墅佔地面積太大,眺望遠方,夜色下各類綠植交錯,和電影情節中簇擁而來的喪屍群體似的,黑壓壓一片,叫人看得心驚。
周韞搓了搓手臂打算回房間,才轉身,那詭異的聲音又一次出現,這次站在陽臺聽得清楚,婉轉悠揚的女聲間或出現,聲音時大時小,依稀可以聽出像是戲曲,抑揚頓挫明顯。
大晚上的別墅裡面傳來這種聲音,和電影裡面的恐怖情節倒是對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