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韞深吸一口氣,扭頭看向別處,方才還說有話說,此刻戴上了“沉默面具”,將潮濕的褲腿挑起伸向火堆烤火。
他們之間又安靜了下來。只是這次,周韞沒有打破沉默,任由無聲的尷尬縈繞這間不大的茅草屋,也不再喊冷,清清靜靜待在那兒烤火,纖長的睫毛落下濃長的暗影。
周身溫度漸漸恢複,冰涼的指腹慢慢有了知覺,周韞伸出雙手對著火堆擺動,試圖受熱均勻。專注間,突覺身體右側一陣寒涼襲來,冷得她肩膀下意識瑟縮,扭頭看向身旁。
卻見他掀開外套一側,理所當然地鑽進來和她同批一件衣服。
靠近的瞬間,周韞烤熱的體溫好像被他的溫度完全佔領,身體每一個細胞都在叫囂抗拒。腦海中莫名想起他們之間曾有過比這兒更為親密的舉動。
“我現在不太冷了,你可以拿過去。”周韞作勢要將外套取下還給他。
腰上力道來得突然,恰如他的靠近,來得猝不及防,整個身體在他硬實的手臂束縛中輕輕抬起,像拎起小雞崽似的將她提到身旁。
“誰剛才說冷?”
“可我現在烤火不冷了。”
聞澍輕嗯一聲,環於她腰上的手力道未減,下巴順勢搭在她細瘦的肩上,無賴口吻:“我冷,借我暖暖。”
周韞有一點無語,蹙眉回懟:“不是有外套?”
肩上傳來輕微顫動,她知道是他在笑,微微側臉瞪他:“流氓。”
“嘖!”聞澍偏頭看她,“你讓我給你取暖理所當然,怎麼到我這兒就成流氓了?”
周韞皺了下鼻子,神色略微不自然,扭開頭嘟囔:“我樂意不講理。”
他一反常態沒有反駁,搭在肩膀的下顎微動,陷入肩窩裡,“我睡會兒,換你保護我。”
周韞還想說你個大男人需要她一個弱女子保護成何體統?微側的臉頰不期然貼上他的唇角,肌膚接觸的剎那間,隱約覺得不太對勁,他的體溫好像比她還高?
“喂?”
“聞總?”
“聞澍?”
回應她的是低沉的呼吸聲以及撲在頸肩的滾燙氣息。
周韞伸手觸碰他的額頭,燙得嚇人,而他整個人幾乎壓在了她身上,沉重感慢慢從肩膀延展到手臂,僵麻的感覺讓她無法做到置之不理。
她低頭找到環在腰上的手,伸手去掰,那雙手好似焊在身上,無論怎麼用力都沒法將其分開。周韞嘗試幾次,最終還是敗下陣來,喘著氣兒輕聲叫他:“聞澍?你先松開,我看看你是不是受傷了。”
她以為他聽進去了,低頭再去掰手,即便用了大力仍不能如願。
“聞澍?聽話行嗎?”
“我聽話你就不關我了嗎?”
周韞心頭微顫,掙紮力道漸緩,仔細回憶他剛才溢位口的言論,更像是混亂的大腦吐露出積壓已久的真實話語,喑啞的嗓音透著疲憊和自諷,將她看作了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