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信,”周韞耐心勸說,“我知道你是想透過這樣的方式嚇嚇他,但猴七風評差,平日在外結交狐朋狗友,我聽說還有一些道上的人,你身份特殊又在霧山地界,俗話說強龍難壓地頭蛇,他明面上確實沒勝算,萬一背後使陰招呢?”
聽起來像是為他周全考慮,聞澍心知肚明,她不是關心他,而是擔心他一離開,猴七撒不了氣,到時候叫來人折騰霧山村民,她不希望此事發生。
周韞不是聖母卻明白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道理,終歸沒抓到猴七實處,他若執意說自己是過來方便無意碰見他們,叫來人定奪也是他們不佔理。
再者泰瑟槍雖說不致命卻也叫猴七吃了苦頭,當初對她言語上不尊重的事今天就算懲罰了。
周韞向他靠近,低頭輕輕拽了拽聞澍衣袖,商量語氣:“能不能放他走?”
她知他必然是要嘗點甜頭才能鬆口,便給出一個自己能付得起的甜頭:“明天你在霧山的行程我負責行嗎?”
周韞見他不接話以為要冷場,都準備好被拒絕了。
“這可是你說的。”聞澍右眉微挑,朝手底下人揮了揮手,“放他離開。”
他們倆說話聲很小,文淇能聽到的只有最後那句“放他離開”,果真和她當初猜測的一樣,中看不中用的小白臉,肯定是沈蘊怕事情鬧大安撫他放人,這人本就不打算找猴七麻煩,無非是撐著面子,有沈蘊開口說算了,正好順著臺階而下。
猴七反惹一身騷,礙於對方人多勢眾不好發作,臨走前諂媚笑笑:“謝謝蘊姐,謝謝老闆。”
他幾乎是連滾帶爬離開了眾人視線。
麻煩解決,周韞終於鬆了口氣,對文淇無奈笑笑:“淇姐。”
文淇熟稔地張開雙臂:“多久沒見了?”
周韞倒也不扭捏,徑直跑過去撲進文淇懷裡:“你多久沒回霧山了?”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地數落,字字句句帶著親暱。關繫好向來如此,這點聞澍懂,唯一意外的是周韞,見慣了她冷靜自持的模樣,很少見到她略帶撒嬌的口吻和一個人說話。
兩人抱在一起難舍難分。
聞澍抬腕看了眼表盤,秒針從數字十二劃過,意味兩人擁抱時長已達一分鐘。他重重咳一聲,成功打斷兩人:“我餓了。”
周韞想起炸醬面的事,隨口問了句:“淇姐你吃了嗎?”
“沒呢,趕了四個小時的路,全靠意志撐到現在。”文淇環住她肩膀,“還會做炸醬面啊?那我今天有口福了。”
周韞和文淇認識有一段時間了,她明確表示過自己不愛吃麵食,說是不喜歡面條滑溜溜的感覺,今天突然說要嘗嘗,怕是真餓過頭了。
“行啊,我一會兒多做點。”
“我不同意。”聞澍單刀直入,“我不和不熟的人一起。”
尷尬叢生,周韞置於中間位置不免左右為難,和文淇打著商量:“我先給他做,一會兒去找你,或者你很餓的話,後廚那邊應該還有吃的。”
“沒事,”文淇傾身貼近周韞耳邊,“這男人忒小心眼了,針對幾句恨上了。”
文淇方才說的那些話周韞其實是替她捏把汗的。且不說陰陽怪氣,單論聞澍性子就不是任人拿捏的主,心情好的時候願意給你點臉面,心情不好有的是法子讓你難過。周韞對他也不敢說百分百了解,只能憑著每次接觸去猜測和摸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