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韞緩緩遞去她的手，指腹接觸到的溫熱無疑在告訴她，聞澍在撒謊。
他不冷，冷的地方是別處。
她拖膝來到他面前，半跪著抱住他，顧及他不願向別人展露的脆弱，半開玩笑的口吻：“勉為其難給你暖暖吧，不算你佔便宜。”
話落，她聽到身前傳來低沉的笑聲，緊隨其後是腰側多出來的桎梏力道像是要將她完全貼合進身體裡，低磁的嗓音有幾分難掩的無措。
“換作是你會去嗎？”
“會。”周韞清晰地感知到腰側的手指收了點力，“我失去父母太早，對我來說，父母的存在比任何人都重要，如果你問我會不會放下對她的怨恨，我不會。”
她的回答引起了聞澍的興趣，低悶的笑聲再一次傳來：“我以為你會說，人之將死，有些事該放下了。”
“不是所有的事都能輕描淡寫說一句放下，不計較不代表是放下，也有可能是不想對此耗心神，我雖不知道你和沈女士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但你既然做了選擇就有你的道理，也許別人不理解，可那又如何呢，我們來到這世間，事事都要叫人理解，那叫替別人活，做自己的前提不就是事事依著自己想法活嗎？”
聞澍環在她腰上的手慢慢遊移到後背，整個人埋在她懷裡，既是調侃也是情話：“想想周域挺幸運的，他佔據了你近二十年的時間，你的喜怒哀樂他都見過，我不舒服，以後不許安慰任何異性。”
明明在寬慰他，他倒好，幾句話延展出這麼多條例，周韞搭在他身上的手不輕不重拍了下去：“你會不會太霸道了？再說朋友之間安慰幾句很正常的，蔣霆野和池學然一定也安慰過你不是嗎？”
“我可不會安慰異性。”聞澍大方承認。
周韞一時語塞。細想之前聞澍對沈今舒，好像確實不安慰人，哪怕對方是妹妹，他也一副公事公辦的口吻，好像捱上了某種病毒，避嫌避得很嚴重。
周韞思索再三：“聞澍，我不會因為你就此和異性斷掉相處，我總會工作，公司也一定會有男同事，不可能別人同我說一句話，我就躲開吧？”
“偷換概念。”聞澍一眼看出她那點小心思，“想為之後和周域有牽扯提前拿到免死金牌是吧？”
周韞微愕，半晌，撇開視線看向別處：“一部分原因是因為他，但我並不會和他發生什麼親密……”
“他敢！”聞澍冷厲的目光直接鎖定她，“你們之間若有任何親密行為，我第一個廢了他。”
或許是相處時間久了，周韞沒有被他這副冷麵嚇到，倒是抿緊唇把笑意忍下去：“你先廢了他，之後就是處理我？”
聞澍微糲的手指緊緊捏住她下巴，從未有過的冷漠神色面對她，更別提眼底的淩厲像是要吃人。
“我不會處理你。”他難得嚴肅，彷彿此刻的樣子才是他在商場上殺伐決斷的真實模樣，“只要處理了他，這件事就不存在了。”
周韞微彎的唇徹底凝滯，想過他會很霸道地告誡自己別犯底線，又或是不留情面地報複她，獨獨沒想過他不會同她計較這件事發生，只是將錯怪在別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