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韞來到桌邊,拿起擺好的勺子隨手舀了一勺湯,味道不錯,可惜她要找碴,不錯也得有錯。
餘光留意著女傭位置,見她即將到達房門口,周韞將手裡勺子重重扣在桌上,勺柄碰上了瓷盤,清脆的響聲叫住了女傭離開的身影。
她聞聲停下腳步,轉過身來看周韞放下了勺子,一臉不悅地盯著自己,微愕:“還有事嗎?”
“你就是這樣敷衍我的?”
“我不太明白您的意思。”
周韞指骨微曲敲了敲圓桌面,板著一張臉同她較勁:“這麼難吃你確定不是敷衍?”
女傭瞥了眼桌上沒怎麼動過的菜品,據理力爭:“不知道您具體指哪道菜難吃?別墅裡的廚師都是五星級酒店的水平,且在這裡工作有些年頭了,周總從未說過難吃。”
言外之意,你嘴再挑難不成比堂堂碩騰總裁的嘴還挑?人家吃過的山珍海味多到數不清,若是做得難吃,廚師怎麼可能會在這兒留用許久。
周韞拿起桌上筷子向她遞去:“你要不來嘗嘗?免得說我找你茬。”
女傭看了眼半空中的筷子,公事公辦道:“周小姐,早先我問過您有沒有特別想吃的,是您說都可以,為了讓您吃得舒心,我特意讓廚師做了中西兩餐。”
周韞慢慢放下手:“你確實細心,但這和東西好不好吃是兩回事,我聽你的意思是覺得現在無理取鬧的人是我對嗎?”
女傭深吸一口氣:“不敢,您是客人,自然說什麼就是什麼。”
不耐煩的眼神一點點落在周韞臉上,緩慢下移,冷不丁道:“退一步說,您能在這兒住多久都是未知數,又何必拿出女主人的款來呢?哦也是,像周總這樣有錢的男人,女人前赴後繼撲過來很正常。”
周韞精準抓住她話中重點,微微一笑:“這棟樓看來有過不少你口中的女主人,不如你和我說說,在這些人裡頭,哪位時間最久最得周總喜歡?”
周韞故意把自己塑造成對自己極度自信又瞧不上旁人的樣子,環抱雙臂輕哼:“我看你是不知道吧?周域說了,他最喜歡的人是我,以後也會娶我,還說了這套房子過戶到我名下,這裡頭的人全部聽我差遣,勸你和我說話注意點態度,我可不是好脾氣不計較的人,也許前面那幾位能容你,我這人眼裡容不得沙子。”
女傭盯著周韞足足有一分鐘,撇開視線徹底繃不住了,笑聲不大諷刺味倒是足:“周總剛買下這塊地建好後我就來了,他對我很信任,即便過去那些女人再得他喜歡,進來這裡周總都會告訴她們,他不在這裡我說了算,周小姐未免對自己太自信了,傅小姐在周總身邊時間最久,她來這兒對我也不敢說上一個不字,我勸您最好說話注意分寸,要不然周總問起一些事的時候,我未必管得住我這張嘴。”
直接或間接的威脅,眼前這位女傭全部來了一遍,周韞已經要到了她想知道的事。這棟樓先前來過別的女人,且傅美確實沒有說假話,她告訴聞澍的事有一定真實性。
其次眼前這位女傭看起來對周域有著不同於上下級的關系,更像是把自己視作這棟樓的女主人,對每一位住下的女人帶著莫名敵意。
她剛才說的那些話無疑也暴露自己在這棟樓的地位。周域不在她是最有話語權的人,這樣的人若留在這兒,對周韞來說無疑是一顆定時炸彈,她就是周域的眼,沒準還會在周域面前添油加醋說些別的,對周韞而言不是好事。
她得想辦法先解決有威脅的人。
周韞回眸看了眼冒著縷縷熱氣的清湯,再看看旁邊尚未動一口的其他菜品,她動手每盤夾兩口淺嘗,最後十分不給面子地全部吐在身旁的垃圾桶裡。
“這是人吃的嗎?”周韞斜眼睨她,“端下去重新做。”
女傭已經看出來她明擺著找碴,來這兒的女人知道她身份後對她說話都是輕聲細語,可眼前這位周小姐,聽她亮明身份後居然還敢頤指氣使不客氣,話裡話外將她視作任人拿捏的傭人,甚至不拿正眼看她!
她用力深呼吸,說出口的話裹挾著慍怒之氣,不同剛才還算給對方留面子的口吻:“如果你要吃別的東西可以直接說明,而不是這樣折騰我們,畢竟你第一天來,我們對你的喜好一概不知,這個點廚師還給你做飯,麻煩心疼一下我們這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