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是長輩,還是叫我小杜吧,這位是?”
“哦,是我姐。她這肩膀前兩年受了傷,這幾年反反覆覆的,去了不少醫院可一直不見好。麻煩您給看看?”
“行。您扶她坐這兒。”
杜守義答應了一句認真檢查起來。......
杜守義在問診的時候,大勇就在一旁學著,遇上廠裡同事,杜守義就會給他們介紹兩句,讓大夥知道自己有這麼個手把手教導的徒弟。他的那些小心思誰都沒說,但小動作一刻都沒停過。
直到晚上快九點了,診所才送走了最後一個病人,安靜了下來。
“大勇,把外面凳子收拾一下,準備回家。”杜守義吩咐了一句出門了。
那些小板凳是給等候的病人和家屬預備的,是李奎勇的第一批作品。這小子很愛惜,每次拿回來都會拿幹抹布抹一遍,彷彿不捨得被人坐髒了似的。
等杜守義回來,李奎勇正在掃地,小凳子一個摞一個,整整齊齊的靠牆碼放著。
杜守義看了看四周沒什麼疏漏了,他把手裡的飯盒遞給李奎勇道:“回家和你媽打個招呼,今天又晚了。”現在大家睡覺都早,九點對一個孩子來說是晚了點。
李奎勇接過飯盒就感到沉甸甸的,飯盒外還透著餘溫。
“師父,是什麼好吃的?”
“炸豬排。”
“謝謝師父。”李奎勇樂得眉開眼笑,他都能想象弟弟妹妹們流口水的樣子了。
李奎勇這個點回家是晚了點,但還不算過份。六十年代的不良少年‘遊戲’中,有個詞叫‘刷夜’。也不是在外晃盪一整宿,就是故意晚點回家。
什麼標準呢?過了十一點還沒回家就算刷夜了。
刷夜是‘壞孩子’才幹得,但也意味著與眾不同,是件挺‘刺激’的事,所以‘不良’少年們玩起來樂此不疲。
像小混蛋這種膽子大的,甚至會找個家裡沒人的屋子進去呆上一會兒,到處翻翻看看,臨走還會順走一兩樣紀念品。這樣的家庭一般也沒什麼值錢東西,這麼做只是為了更緊張刺激些。
剛送走了大勇,杜守義遠遠瞧見劉光天從衚衕口走了過來。見他站在門口等著,劉光天連忙加快了腳步來到他面前。
“哥,這麼晚還溜彎呢?”
“剛送走大勇,你怎麼才下班?”
“哦,跟師傅學修車呢,後天一早上廊坊。”
“辛苦你了。”杜守義由衷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