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一起笑罵。
幾個人倒掉竹筒裡的水,向更上游取水,一邊走一邊罵柳祥。
柳祥也不管別人罵聲,笑眯眯躺在水裡,享受太陽的光照,時不時掀起河水撲到自己臉上。
他生得粗壯,眉眼卻纖細,右眼角下點著一顆淚痣。那淡褐色的眼睛裡,倒映著波光粼粼的河面。
李清閒看著水裡光腚的夜衛們,有點眼饞。
想了想,算了,葉寒不下水,自己也不下。
啪嘰啪嘰……
太陽低下,一個明晃晃的大雪人踩著淺水衝進水裡,撲通一聲,河底響了個炸雷。
眾人急忙望去,就見劇烈的水浪中心,於平從水裡鑽出來,愜意地抹著臉上的水痕。
韓安博罵道:“於平你要是再用點力,崩出來的大浪能拍我一跟頭。”
眾人哈哈大笑。
眾人玩了一會兒,幾個年輕的夜衛在於平的帶領下,撈魚摸蝦。
沒多久,幾個夜衛正要準備午飯,就見對岸的斜坡頂冒出一隊披麻戴孝的送葬隊伍,吹吹打打,慢慢前行。
有人舉著白色的布條幡子,有人撒著漫天紙錢,有的舉著長明燈,隊伍最前面的幾人哭天喊地,身後幾個青壯扛著漆黑棺材。
韓安博只看了一眼,道:“那人是被妖殺的,你們看棺材上,用刀刻著一條條斜痕,那是燕州人模仿狼爪的樣子,希望以後家人不再被妖物害死。”
伍敬天道:“危險嗎?”
韓安博掃了一眼前面披麻戴孝的人,道:“家屬面板黝黑,兩手粗糙,乾瘦乾瘦的,孝服都是用舊的,死的是定貧困人。一個普通人的死也有送葬,說明死的人不多,要是死的人多,只會草草掩埋。送葬的男女老少都有,必是不怕妖物。這說明,妖物不強,很可能是獨行,超不過十品,不敢進村,只殺了個落單的。”
伍敬天皺了皺眉頭,對身邊一個夜衛道:“你去隊伍裡叫個保長里正或管事的,帶過來,問問怎麼回事。咱們畢竟是獵妖司的,要查一查。”
那夜衛迎上送葬隊伍,其他人陸續穿衣服上岸。
不多時,一個內著粗褐衣外穿白孝服的老人跟著夜衛走過來,到了近處,看到伍敬天胸前的鐵犀牛鎧甲,又看了看眾人身上的錦衣,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大聲道:“求夜衛大人救救方圓村,十天裡,已經死了兩個了。”
“伱姓甚名誰,說說怎麼回事。”伍敬天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