傘沿垂在她的頭上方不過二十公分的距離,把雨遮擋得嚴嚴實實。
李危先把她送上副駕,自己再上車。齊畫月這才注意到,這人的半個身子都濕透了。
雨水打濕他的頭發,李危抬手,隨意把頭發全撥到後面,沒有頭發的遮擋,更加突出了他五官的銳利。
還有些雨滴蓄在這人的發尾,順著太陽穴緩緩往下流,淌到下巴底彙聚。隨後一滴一滴地打在李危的胸前。
齊畫月急忙掏出一包餐巾紙,按在李危的臉上,替他輕輕掃去殘留的雨水。
她不好意思到了極點:“真的非常對不起。”
李危抬起手,想要自己接過餐巾紙,不小心碰到齊畫月的手指。
冰冰涼涼的,很軟。
他縮了縮手,淡淡說:“我自己來就好。”
齊畫月重新換了一張幹的紙,遞給他。
李危手法有些胡亂,他擦了個大概,覺得差不多就行。
齊畫月展開餐巾紙,鋪在他的頭上,手指輕柔地替他吸幹浸在發尾的水珠。
“對不起。”
她又說了一遍。
李危不理解:“對不起什麼?”
“我太矮了。”齊畫月清楚,李危為了照顧到她才一直把傘往自己這邊傾斜,“害得你又淋濕。”
“……”
李危望著這張一本正經的臉,一時之間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她怎麼這麼喜歡把錯往自己身上攬?
“那我也要說聲對不起。”
“對不起我長得太高了。”
李危露出淡淡的笑意,他學著齊畫月的口吻說道。
他從來沒有因為淋雨而生過病,對李危來說這並不是什麼嚴重的事。齊畫月是第一個這麼關心他的人,不論是處於愧意還是她的本心使然。
可在李危看來,這是他從來沒有體會過的。
李危就像是雪原裡的執火者,來來往往的人不斷向他索取,他知道自己是被需要的,只是這種需要並不帶有任何情感。
他被索取慣了。